“啊!”葫生嚇得往後一縮。“藍淵之力!”
司白蒅拿起禁魂珠:“又是一個藍淵之力的戾魂,最近是怎麼了,都是這種高等級的戾魂,難道是因為多重時空的不穩定?”
這個黃泉彼岸所處的幽冥之境,已經不是單純的冥界了,它是一個多重時空重疊之地。彙聚而來的幽魂,也是來自各個不同時空,不隻是現代,也有古代,甚至是一些不知名的異時空朝代,這一切都是源自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初始。
那個眼球所說的,他窺探到的秘密。
司白蒅搖了搖頭,這個秘密,她也不知道,不過,她並沒有探究的興趣。
反手握住禁魂珠,司白蒅看向葫生:“你們進入渡幽冥,皆是已修成靈識,卻因執念,而變成這七魂斷,無法入輪回。七魂斷之中,貪,嗔,癡,恨,愛,惡,欲,貪和欲往往是最難擺脫,也是最為狠厲之因。我一直不敢讓你隨意去接生意,就是因你乃是七魂斷之欲。你度化戾魂時,更容易陷入他們的生前記憶,倘若法力不足,反而會迷失自我。”
抬手摸了摸葫生的一頭紅發,這個孩子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從不抱怨,從不爭搶。但就是這樣,或許他心裏的委屈往往容易被人忽略。
七魂斷,執念而生,難入輪回。相比於這些同樣不入輪回的戾魂,他們保持的那份清醒,才是最大的折磨。
因為清醒,他們知道自己缺失了最重要的記憶,因為清醒,他們看著黃泉彼岸來來往往的幽魂,自己卻永遠離不開。也是因為清醒,他們唯有留在這渡幽冥,一次次度化戾魂,尋求自己的解脫。
“這顆禁魂珠,戾氣很重,你一人是應付不來的,但我不會隨意出手。這單任務,就由你來,若是出了岔子,我會隨時帶你回來,明白嗎?”
葫生點了點頭,他們仍有執念,其實最可憐的反而是司白蒅,她連自己為何要留在這裏,都想不起來,這才是漫漫時間長河之中最為寂寞的。
號角發出低沉的聲音,在黑夜回蕩,伴隨著風掠過垂掛著的各色布條,晃動的藍燈籠在街道,跟著人流形成了一道幽藍的長河。
行人身著深紅特異的服裝,麵上塗抹著油彩,雙眼映著幽藍的燭火,露出一絲呆滯卻又狂熱的神色。
“老板娘……”葫生聲音有一絲顫抖,這場景太詭異了。
解封禁魂珠開啟幻夢境後,恍惚間,他們就進入戾魂生前的記憶,隻是再次出現的這個地方,讓人不寒而栗。
“這應該就是戾魂生前所在之地。”司白蒅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穿著,她和葫生同樣是深紅麻布的服飾,不用照鏡子也能猜到,估計臉上也塗上了油彩。
葫生咽了咽口水:“不是說,幻夢境之中,應是戾魂生前真實的記憶,這…這裏怎麼看都更像是陰間之地吧?”
司白蒅將葫生拉到身後:“要小心。雖說這戾魂會經曆他生前發生過的一切,在沒有走在最後死亡那一刻之前,是不會陷入瘋狂的。但是你現在法力被封,在這裏和凡人無異,切不可輕舉妄動。”
葫生點點頭,緊緊跟著司白蒅,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入戾魂的幻夢境了,隻是上一次,若非沐泠兒陪著,他早已被怨鬼所殺。
從大街小巷湧出的行人漸漸彙聚在一起,朝著同一個方向行進。
那似乎是一個碩大的祭台,就在這個鎮的最中心,四周立著幾根通體雪白的柱子,自下而上纏繞著血紅的布條。
祭台之上,一名身著祭祀巫服,臉上被畫得看不清麵容之人,手持骷髏權杖,跳著看不懂的舞蹈,嘴中念念有詞。
突然,祭台正中一個圓盤拔地而起,周圍行人突然集體跪倒在地。
“烏拉拉……”怪異而又虔誠的跪拜,司白蒅拉著葫生一同跪下,卻微微抬頭警惕地看向祭台。
升起的圓盤上似乎有一個什麼東西,夜色和幽藍的燭火混合下,她看不清。
隻見祭祀突然攤開掌心,揚起骷髏權杖在手心一劃,一道血線滴落而下。
血祭麼?
司白蒅輕輕拍了拍葫生胳膊,示意他警惕,總感覺這場儀式有些危險。
突然一陣幽藍的煙霧彌漫開來,混合著燭火一股奇異的味道彌漫開來。
“老板娘…我怎麼好像看不清東西了?”葫生聲音有些發抖,略微拔高的音量能感受出他的恐懼。
是的,她也有點看不清。司白蒅馬上反應過來,這藍霧有問題。大量藍色的燭火,會讓人對這個顏色麻木,從而不會第一反應驚醒。待到聞道這股奇異的味道之時,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