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市的上空烏壓壓一片,隱約有雷聲滾動,大簇大簇的黑雲之間偶有藍黑色的電弧穿過。
“要下雨了,宿主要找地方躲躲嗎”
少女明亮的琥珀色眼眸裏盡是淡漠,蕭姮微微頷首,
“再等等吧。”
也許是因為要下雨的緣故,此刻街上並沒有多少行人,亦或許這條街本就沒多少人。
隻偶爾會有幾輛車經過。車上的人都會不約而同的看向蕭姮。
她太出眾了。
如墨般的黑發直瀉腰際,眼眸冷冽的如同雪山上的一泓清泉,身上自有一股空靈冷傲的氣質。身著黑白色的校服短裙,胸前的那一枚“燕廈高中”的校徽格外顯眼,校服百褶裙完美的突出她那纖細,沒有一絲贅肉的長腿。
這校服穿在她身上,有一股子高級的名貴感。
事實上這校服也確實名貴,“燕廈高中”除去每年寥寥無幾的特招生,剩下的幾乎都是多少有點小錢的豪門世家。
說他是貴族學校也不為過。
墨色的環境裏,一家飾品店的燈光照在平滑的街麵上,顯得格外突兀。
蕭姮停下腳步,轉身進了飾品店。
這飾品店並不是專門為上流人士服務的,它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為普通人而開的小店。
店長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漂亮姐姐,看向蕭姮的目光裏滿是驚豔。
“您好,請問需要些什麼?”
蕭姮報以一個靦腆的微笑,“不用了,我就看看”
“好的,那您可以隨便逛逛,有什麼需要可以叫我”
“嗯嗯,謝謝”
她乖巧的樣子和剛剛進門前的她判若兩人。
蕭姮在飾品店裏慢悠悠的逛,走到一處發卡展櫃前停住,拿起一個十分可愛的小雛菊發卡。
3D的卡通小雛菊在燈光下泛起盈盈的光,亮的有些刺眼。
“就要這個了”
結完賬,店長特意給了一個粉紅色的禮品盒,上麵用黑色的絲綢綁了一個精致的蝴蝶結。
待走遠了些,蕭姮拿出禮品盒裏的小雛菊發卡,將右側的碎發別至耳側,然後將禮品盒隨手丟進路邊的垃圾箱裏。
……
燕市下起了雨。
蕭姮依然沒從包裏拿出雨傘,而是坐在咖啡館門前的長椅上,細細欣賞著豆大的雨珠落在地上濺成一隻隻“蝴蝶”。
她拿出手機,隨意的拍了一張“蝴蝶”的照片,發在朋友圈,沒有配文。
這張圖很快就獲得了許多的點讚與評論,清一色都是在誇她拍的有多好看,拍照技術有多好。
眾多評論裏,蕭姮的目光在一個備注叫“瑾哥哥”的人短暫停留了一會。
她看了眼時間,才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從包包裏拿出一把小巧的透明雨傘。
夏季的雨並不冷,反而有些悶悶的,這令一向喜愛清爽的蕭姮非常不喜。
“宿主,反派在您前麵那條街的街邊上。”
“嗯”
——
陸濯遠剛從醫院回來,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最後才在街邊坐下發呆。
半年前父親被誣陷坑害,跳樓自殺,股東們一股腦的分光了陸氏的股份,剩下母親一人苦苦守著偌大的陸氏空殼子。
然而今天,母親也去世了。
肝癌晚期。
他手裏緊緊攥著醫院開的死亡證明,眼中沒有情緒,也沒有淚。
隻是單純的,盯著證明發呆。
一動不動,任由雨水將自己淋濕,像個失了魂的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