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穢靈是指那個紅衣女人嗎?”
少年聳聳肩,有些不情願地解釋道。
“常人是無法洞察到穢靈的存在的,即便是部分啓門弟子,也僅僅隻能在開啟靈識後才能察覺到它們。”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宴安,繼續說道。
“之所以不願和你解釋結界以及穢靈的由來,一是老頭特意囑咐過,二來人們很難接受肉眼所無法洞察的事物...”
“就好比物理課上學的力場。”
陳宴安一愣,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少年接下來的話卻將他的後文堵住。
“通過人們創造的文字我們能記住力場的概念,甚至可以用勢能函數來進行描述,但你真的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嗎?”
少年嘴角揚起。
“所謂結界也和力場類似,唯一區別的是,身處結界之中,你會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也就是說,結界是一種能夠被感知的力場?”
“可以粗淺的這麼理解。”
少年點頭。
“為什麼忽然和我說這麼多?”
陳宴安覺得眼前的少年和最開始時判若兩人。
“沒什麼,要說個緣由,大概是覺得你和我是一類人。”
“都能看見那個女人?”
陳宴安這麼猜測,語氣有些遲疑。
“你知道我家老頭最愛說的話是什麼嗎?”
我怎麼知道。陳宴安心道,但沒有說出口,他暫時還不想打斷少年,畢竟隻有了解更多信息,才有可能從這處詭譎的結界中逃脫。
宋叔還生死未卜。
“他說,我們這種人,其實和穢靈一樣,都很孤獨。”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莫名的有些憂鬱,如果不是見識過他暴跳如雷的模樣,陳宴安大概會把他想象成一個文青。
“你家老頭聽上去挺有內涵。”
他忍不住打趣,但看著少年忽然陰沉的臉,有些尷尬地止住了笑容。
“咳...”
“所以,我們該如何從這個結界出去呢?”
盡管陳宴安話題轉移的夠快,但少年依舊餘怒未消。
他沉默許久,忽然伸了個懶腰,神情再度回歸最開始的桀驁不馴。
“小爺有的是辦法,隻不過要暫時等一等。”
等什麼?陳宴安想問,但覺得有必要在這個節點保持沉默。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沉默。
當然沉默是短暫的,少年似乎是個話癆。
他擺弄起腰間的長刀,刀鞘古樸,很有年代感。
“你知道這是什麼刀嗎?”
陳宴安遲疑了會說道。
“麟嘉?”
少年咦了一聲,顯然沒想到陳宴安能知曉這刀的名字。
“之前你拔刀的時候,刀刃上有麟嘉這兩個字,你說起名字,我猜大概就是了...”
“《古今刀劍錄》記載:後涼呂光,以麟嘉元年造一刀,銘曰麟嘉,長三尺六寸。”
“祖傳的?”陳宴安接過話。
“算是吧,不過這把是老頭仿製的,原製的應該流落在廣島上。”
廣島?
陳宴安有些納悶,刀的樣式明顯不是日本太刀。
“早年祖上先輩到嚴島神社穩固靈氣法陣,遺落在那,隻把遺體送回了國內。”
少年像看出了陳宴安的疑惑,解釋道。
“你覺不覺得周圍變黑了?”
陳宴安忽然說道。
他們此刻身處在長廊外的空間內,依稀能夠感受到的油燈光亮確實在漸漸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