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下子就點醒了暴怒的李博森,他打了個激靈,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就像是原本眼前彌漫著一層厚厚的迷霧,讓人處於困頓迷茫之中,無法看清事情的真相,等到迷霧散去,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博森根本沒想到他這麼多天的想法,他幾乎已經認定的真凶,就這麼被人給推翻了。
李博森一下子就泄了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瞬間就喪失了活力一般,他有些虛弱的說道:“那麼你是如何猜測的?”
範文旭恭敬地回道:“下官以為,俞丞相若是真有這本事怕是早就說了,根本就不會拖到現在。
更何況,下官認為俞丞相區區一個武將根本說不出這樣的話。
而且我們這些天竭盡全力去壓製這些流言,卻反而讓流言散播得更加厲害,我們去調查者幕後之人,也是查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所以下官鬥膽猜測,這件事的背後恐怕有一個極為強的大操控之人,那個人掌握著這次流言事件的發展過程。
而這個人,我等根本無力抵抗;又或者,是我們這些文人之中有個學識不俗又心思縝密之人倒伐到了俞丞相那邊,而我們不知道,那叛變之人隱藏在我們之中悄悄地阻止我們查明真相,這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麵……”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的背後站著那位?
是那位覺得我等文臣手中的權力礙眼,為了名正言順的像曾經打壓武將那樣打壓文臣,才謀劃了這件事?”
“下官覺得正是那位所為,否則隻怕是無人可以將整件事情做的如此天衣無縫。
隻是也不排除我們文臣內部有人倒伐……”
李博森擺了擺手,打斷了範文旭接下來要說的話,疲憊地說:“行了,這件事老夫自有考量,你讓那些人都停手吧,不必再追查下去了。同你聊了這麼久,老夫也乏了,你且先回去吧。”
“是,下官告退。”
範文旭行禮後,轉身離開了李丞相的府邸,無人注意到他回到自己府上後,換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裝扮,又離開了範府。
隻是他的身影轉眼間就彙入人海之中,再難尋其蹤跡。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俞丞相,事情小人已將按照您說的意思辦妥了,李丞相那裏小人也幫您將此事糊弄過去了,李丞相如今認為是那位看不慣文人手握重權,才做了這件事情。
不知,可否將小人的父母放回來,與小人團聚?”
俞澤峻一隻手便將人按在了椅子上,笑眯眯的說道:“範大人,別那麼著急啊~
來者是客,你的父母在老夫的府上自然是不會受什麼委屈。
隻是,本相認為範大人是個人才,做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實在是有些委屈了。
若是範大人能夠為我所用,本相保你日後能夠坐上尚書之位,等資曆到了進入內閣也不是沒可能的。”
說罷,俞澤峻也不管範文旭是什麼反應,自顧自的走到主位,親自倒了一杯茶,放到範文旭的眼前。
麵對這樣的誘惑,沒有誰可以不為之動容,範文旭艱難的壓下內心的悸動,強撐著說:“俞丞相,下官......下官隻答應幫你這一次,說好了我為你辦成了事,就把我的父母放回來的!”
“嗬!
範大人以為,你為老夫做了這種事情之後還能回到李博森的陣營?
別做夢了,你既然上了老夫的船,那麼除了死就別想下去!
不過,老夫也不難為你,範大人可以自己做選擇,老夫不會幹涉你。
至於你的父母,在你來到府上的時候老夫就把他們放了。如今應當是已經平安回府了。”
聽到父母平安的消息,範文旭狠狠的鬆了口氣。
隻要父母平安無事就好!
可是,自己為俞丞相做了這樣的事,即使是事出有因,怕是自己原本的朋友也不會再接納自己了。
而且,自己這麼多年也隻是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要知道皇城腳下隨便一個人可能就是當官的。
自己這麼個小官,俸祿極低不說,也沒人願意花錢賄賂,所以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官都沒攢下什麼積蓄。
可是父母早已年邁,自己下麵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自己的妻子也是極為柔弱,若是自己死了......
範文旭根本不敢往下深想,最終隻能迫於無奈答應了俞丞相。
他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隨後便離開了丞相府。
俞澤峻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