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叫妄辭。
我之前來過這,我這樣想,今天的心情很不錯。
樓外是難得的明朗,杜先生與我相識多年了,我能搬進來,是托了他的福。
你來了,他這樣講,似乎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可我們明明昨天才見。
我還沒瘋,分得清他是誰;可我進了門卻忘了他去了何處。
應該隻是忙去了,許女士是我的鄰居,她的樣子我有些記不住,也說不上來。
我不記得,可我明明記得,我記性沒有這麼差。
我又看了她一眼,黑漆漆的樓道讓我難以記住這個女人。
我隻能作罷,回了住處,卻是一點也不舒服,總覺得有東西在看我。
可我這裏什麼也看不見,更別說人了。
我似是忘了,得寫下來,免的再記不住人。
我這樣寫:
我應是死了,總覺得活著,可我若是死了,怎還會活著,我若是活著,又為何看不見他們,可我仍然看得見他們,說明我是活著的;可死人是沒有視線的,我也摸不到我的心跳,我應是死了!
我起身前往樓頂,散散心,隱約看見一個人。
這裏空氣很好,我沒有生病,那人也沒有。
我上前問他,你來了。
我們認識嗎,是的。
記的是十幾年前認識的,不太清楚罷了。
我們認識?
我們認識。
哦,他懂了。
他還是老樣子,一身白大衣。
怎麼老是穿這件,上次也看你是穿這件。
上次?是多久?
你不記的了?就前兩天啊。
前兩天啊,我是忘了,下次我換一換。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看你穿了十幾年了都。
今天你父母要來看你。
你又在胡說了,上次你和我這麼講,結果我根本不認得他們,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今天又是晴天,你不要耍我了。
我回了住處,在這沒有人的屋子裏,在這名為床的地上,沉默不動,最後屋子裏隻剩下屋子,不見裏的人。
看到這裏,我關上了書。
該睡覺了,今天夜晚是難得的圓月,我剛看完書,有些煩躁,躺在這名為床的地上,陷入了這間屋子的黑暗中。
他們還是來看我了,可我與他們不識,我從小便未見過他們,我怕。
這是今天,不是次日,我也沒有睡,我站在這名為我的身軀的位置上,看向名為父母的他們,我知道了,他們是騙子!
他們要將我殺掉,他們是來帶我走的!
我想逃,可我病了,我向著那名為希望的頂樓,我登了上去,他們就在我身後,還有幾位穿著藍色衣服的老朋友。
你們走!我不認識你們!
他們油嘴滑舌的重複我那記憶中的話,為什麼?我明明不記得他們,卻有著他們的記憶,我一下子明白了,他們昨晚對我動手了!我已經不是我了!杜先生在我搬進屋後,趁我入睡的時候換了我的腦,我現在是誰?
我是誰?我有名字嗎?我幾歲?我活了多久?我死了嗎?他們又是誰?
我心情好些了,看著這些名為警察的老朋友們,我跟他們開了個玩笑,與他們聊了聊,我讓他們請杜先生給我換間房,我有些鬱悶。
我再看向名為父母的他們,衝著他們道了歉,今天實在是得罪了,也請他們離我遠一點,畢竟我不認識他們。
等事情好了一陣,我看著鏡子裏麵的摯友,我對他笑了笑,他便對著我的頭來了一刀,他救了我。
我回來了,我不再是別人了,現在我是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