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7、6、5、4、3、2、1”
“當，當，叮，咚，當……”，鍾聲悠揚，東方紅報時曲響徹璀璨的夜裏。
轟，所有人一起歡呼了起來。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已是深夜，氣溫很低，大家都緊緊地裹著身上的棉衣，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高聲祝福著身邊的人。
哪怕是不認識的人，這個時候，也都相視而笑，有那熱情的，高興地對周圍的人民道著祝福，有些人還揮舞起了手中的小紅旗。
……
就在這時，突然，在緊靠江邊的欄杆處，傳來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周圍的人們驚訝極了，好奇地看過來，隻見一個女孩，正使勁兒揮動著手臂，拚命地向外打去，好像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女孩旁邊是幾個打扮入時的小姑娘，正擺好POSE，準備美美地拍照呢。看到這一幕，趕緊往外擠了擠，離她遠了一點。
一個小姑娘湊到同伴耳邊，低低地說，
“她怎麼了，是不是發瘋了！”
“有點嚇人啊！”
“再離遠點。”
……
痛，痛，無比的痛。
我是被撕碎了嗎？他們不是給我打的針嗎？為什麼要撕碎我？
這是阮心潔心中唯一的念頭。可後一秒，“哧”，阮心潔在腦海中笑了，原來做鬼還能有感覺，還能思考啊！和鬼故事裏麵不一樣啊……
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好像被撕成了一個一個小塊。每撕一下，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她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太痛苦了，如果知道做鬼是這麼痛苦的事情，還不如不做鬼呢。
嗡，嗡，嗡，難道地府這麼吵的嗎？死了還不能清淨啊？
渾身的痛楚，周圍的噪音，阮心潔有點煩躁。
“別吵了！”她大叫出聲。
聲音大到阮心潔自己都感覺有點吵。
……
使勁兒、再使勁兒……
她拚命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氣……
眼前，怎麼是幾個小姑娘？實驗員呢？
確認過，眼神熟悉，看怪物的那種奇怪眼神。這不重要，在實驗室，實驗員經常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確認過，人不熟悉，不是穿著白大褂的那幾個實驗員，他們化成灰自己都認識。這很重要，她們怎麼穿的那麼好，看上去那麼幹淨，那麼漂亮！
自己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見到過這麼漂亮的人了！
深吸一口氣，再往前看……
黑壓壓的人群，熱鬧、喧嘩、人聲鼎沸，沒人受到這邊的影響，釋放著無以倫比的熱情。
心跳驟然開始加速，砰、砰、砰……每一下都像重錘敲響。
繼續往前看……
阮心潔眼睛一縮，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指甲緊緊地掐進掌心，控製著自己不發出驚呼聲。
自己看到了什麼！外灘！外灘！居然是外灘！燈光璀璨的外灘！每一個建築都那麼漂亮，那麼明亮，像是天堂！
阮心潔渾身戰栗，控製不住地抽搐著。
機械地扭過頭去，高聳入雲的滬城明珠、金光大廈、國際金融中心、滬市中心……霓虹流轉，把夜空點亮。
所有的一切，每一座高樓，沒有傾覆，沒有被淹沒，完好無損的矗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