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川藏線。

冷,並且又餓又渴,身上裹著羽絨服車子裏也開著暖氣,可還是冷,那種冷深入骨髓,牽連著肌肉都跟著痛,唐念極力的瑟縮了身子。

外麵風卷著冰粒刮出漫天的白色旋風,越野車車窗被打的沙沙作響,車子開的很慢,前麵是一輛又一輛的車子,尾燈猩紅的透過玻璃窗,時間仿佛都凝結不動。

青藏高原,這樣神秘的地方。

後座足足擠了四個人,唐念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醒來抬頭,卻正對上鄰座那個叫做慕北的男孩的一雙眼,離的很近。

這是領隊在路邊搭上的一個搭車的男孩,大概二十三四歲,一路上並沒有更多交集,隻覺得他眉目俊朗,五官仿佛是刀削過,上車的時候就有女孩暗自討論,可見他都是冷著臉一語不發,也就沒了後話。

唐念艱難的挪動一下身體,發覺後座另外兩人已經睡著,空間狹小,挪也挪不開什麼,她睡著的時候不自覺整個人蜷在那男孩的臂彎裏,仿佛是要汲取一點溫暖。

素昧平生,這樣緊緊貼著不太好,唐念往下縮一點,盡量分開一點距離,抬頭想要說謝,卻不防慕北也探身挪了下身子,她的唇瓣掃過他的臉頰。

四目交接,唇也離的那樣近,再往前探一點,哪怕隻是一公分,就能吻到。

手心有些濕re,唐念理智回歸,挪開一點,伸手看向指尖,卻看見手上大片紅色粘稠的液體,低頭看見慕北腰腹地方紅色衝鋒衣似乎被什麼浸透,顯得有些深重,心裏一驚,再抬頭,對上那少年的目光……

是血……

***

一個月後。

唐念希望她能在青藏高原上死了算了。

辦公室裏,唐念的頂頭上司黛米此刻一臉疑惑的打量著她,目光又看向辦公室當中最大的真皮座椅上的男人,客氣的說一句:“那段總您慢談。”又多看了兩眼,才舍得關門出去。

誠然,跟公司有業務往來的公司老總不是來找他們業務或者銷售,而是到公司來找總裁秘書之一的唐念,實在值得人疑惑。

“找我有事嗎?段總。”

尷尬的沉默最終是被唐念打斷,她不耐這樣的氣氛,也沒想到她已經避了這麼遠,他竟然找上門。

“段總?”真皮座椅上的男人似乎並不滿意她的稱呼,重複一遍,又拍了拍身邊的位子:“念念,沒想到我們之間會這麼生疏。過來坐好嗎?”

唐念心裏有恨,不然呢?叫段瑞錦?還是像以前在一起時候叫他瑞錦?一個在半年前才劈了腿跟她妹妹結了婚的男人,應該叫什麼?渣男麼?

“沒事我出去了,我很忙。”唐念轉身就要往外走,一個字也不想多聽他說話。

有些人,忘了比記著好,她在學著忘,連青藏高原都走了一遭,不會讓別人一遍遍刷存在感,不然惡心了自己,快慰了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