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公,杜致安助紂為虐,使北境大亂,多少無辜之人喪命。至於是將人就地斬殺,還是帶回洛陽論罪,一切看陛下的意思。”
對杜致安的處理,無論作為將領,還是君主,聶弗陵都有自己的考量。
聶弗陵聽完卻是一笑:“朕聽皇後的。”
季蘊嗔道:“陛下真要聽妾的?你不怕別人笑話?”
眼下霜州城中,無論是將士還是百姓,都在傳皇後威猛,陛下懼內。
“朕不怕。”
“朕會告訴他們,朕不過是與皇後想法一致。”
季蘊心裏直樂,陛下還是怕被人笑話。
不過這是她的小心肝,他別扭的樣子她也非常喜歡。
幾日後,軍中傷者都被醫治過,聶弗陵擺下慶功宴,犒賞三軍。
這次從北瀚王庭收繳不少物資,席宴上,酒管夠,肉管夠,但蔬菜卻很少。
不過大家心裏都高興,沒人在乎這些。
曹遇身上的傷還沒大好,聶弗陵讓人看住他,不讓他飲灑。
季蘊遞給聶弗陵一個麥餅:“陛下,嚐嚐這個。”
聶弗陵接過咬了一口,鬆軟噴香,裏麵還是肉餡,十分可口。
他不由稱讚:“好吃!”
說著他撕下一半遞給季蘊:“你也嚐嚐。”
兩人私下親密慣了,季蘊又有點酒意,她也沒多想,微微張嘴。
聶弗陵將餅喂給她。
這一幕被不少人看在眼裏,眾人又是羨慕,又是眼紅。
奚望滿臉欣慰:“陛下與娘娘真恩愛。”
他此時沒了神棍的樣子,和藹可親得像個老祖父。
聶弗陵微覺得尷尬,訕訕的拿著餅。
季蘊自己接過餅,她笑道:“奚神醫,我們能吃到這麥餅,還是托你的福。”
麥餅是馮寡婦帶著幾個廚子一起烙的,說是要犒賞大家。
季蘊猜這是一半原因,另一半是為奚望。
奚望倒不尷尬,臉上笑得春風漸現。
席宴自然少不了燒刀子。
季蘊已經習慣了這個味道,這酒,要的就是那個火辣辣的衝味。
酒至酣處,曹將軍拍手道:“陛下,咱們這沒歌沒舞,要不陛下舞上一段?”
眾人都去罵他,此人明明沒有喝酒,怎麼醉了?敢讓陛下去跳舞?
左善青卻道:“陛下當年於雪中舞劍,我與曹將軍有幸見過。”
聶弗陵輕咳一聲,舊事被人提起,他比剛才更尷尬。
眼前陛下麵有難色,沒人敢起哄讓他舞劍。
連曹遇也醒悟過來,當年陛下的心情並不好。
季蘊端起酒杯笑道:“陛下今日就不獻醜了。來,本宮再敬諸位一杯。”
眾人鬆了口氣,忙舉杯飲酒。
席宴結束後,一輪金黃的半月高掛,天空中隱隱可見幹淨的藍色。
此時已過了二月二龍抬頭,邊城雖未有綠意,但也沒那麼寒冷。
一回到院中,還來不及進屋,聶弗陵便扯住季蘊去親。
季蘊由他親了一陣,調笑道:“陛下難道想與妾幕天席地一番?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