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瞻一陣肉痛。
朝延就是這樣,盛年光景想不到他們,災謊年倒是愛向他們開刀。
蕭連江看出他的想法:“伯父想想,若逢亂世,你們豈能偏安一隅?”
不用太遠,本朝政權統一前,國土四分五裂,人命賤如草。
那時縱然是百年望族,其中也有不少屈辱之事。
陸瞻默然,陸家之前也曾出過將才,名震南北,可在亂世中,誰能討得了好?
他想了想,還是有些疑慮:“可此事並不用陛下親自前來,那李小娘子又是誰?”
蕭連江猶豫著。
季蘊擅自出宮,又到處宣稱陛下已死,還與陸家子弟談婚論嫁。
如果被外人知道她是皇後,縱然陛下再愛她,她的皇後之位怕也是不保。
而陸峻,招惹了天子婦,他同樣會被陸家懲罰。
思定片刻,他定下決心,陛下也好,皇後也好,他們總得有所犧牲。
“陛下愛慕李小娘子,然皇後善妒,不欲陛下親近其他女人。”
“李小娘子隻得另嫁,但兩人舊情難忘,所以陛下......哪知七郎會與她有牽扯。”
陸瞻驚詫不已:“所以陛下來此地,一半是為尋李小娘子?皇後竟可怕至此?”
蕭連江肅然:“是,我見過皇後,她確實非同一般。”
陸瞻歎氣:“能做天子婦,自然不是尋常人。哎,七郎也是,他總不肯成親,好不容易看上的新婦,竟是陛下所愛。”
“多謝賢侄告知此事,罷了,我會約束好七郎。”
“伯父,我,我想去看看七郎。”
陸瞻揮手:“去吧,你也替我勸下七郎,你們之前那麼要好,他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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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琅之那一下夠狠,陸峻躺床上,身體尚有些麻痛。
他想不通自己怎麼躺在床上,明明蕭連江那一下並沒有多狠。
門‘吱呀’一聲開了,侍女清脆的聲音響起:“小郎君,有人來看你了。”
陸峻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
一個風神如玉的男子走進來。
兩人視線相對,都愣了一下,五年光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之大廳有那麼多人,他們都顧不上細看對方,而此刻屋裏隻有兩人。
時間仿若靜止,靜到能聽到窗外清風拂過的聲音。
蕭連江打破沉默:“......七郎,好久不見。”
陸峻輕笑:“原來是紫薇郎,一別經年,你長進多了。”
蕭連江有些尷尬,他知道陸峻是說他劈他那一掌,但實際上把陸峻劈暈的不是他。
可這個他解釋也無用,畢竟他確實打出了一掌。
陸峻看他這副樣子,以為他是心虛。
算了,他懶得與他計較,更不願與多談:“罷了,多謝你來看我,無事你便走吧。”
蕭連江見狀勸他:“七郎,你最好離李小娘子遠點,她是......”
陸峻冷笑:“你想說,她是陛下看上的人?那又如何,隻要她肯嫁我,我不負她。”
他又打量著蕭連江:“之前看你那副態度,我還以為你傍上了陛下,來我陸家來尋仇。”
蕭連江:“......我豈會傷害你。”
他又低聲道:“我聽人說,你那日去我宅院,我以為你......”
陸峻怒了:“你以為,你以為是什麼?我去看美人,與你何幹?出去!”
蕭連江愣愣道:“好......你別生氣,我這就走。\"
說著他似有不舍,輕輕帶上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