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聶弗陵吩咐張公公:“你去讓人端盆水來。”
張公公忙退出去,讓小太監打一盆水送上來。
聶弗陵擰濕細葛布,輕柔的為季蘊擦去臉上的淚痕。
擦好後,他將細葛布仍回盆裏,皇後眼睛還是紅的。
兩人在床上相擁而眠,季蘊枕著他的手臂,說話間還帶著點鼻音:“陛下,是妾不懂事。”
“陛下可以有別人,但你能不能答應妾,要是哪天看上了誰,先告知妾一聲,讓妾為你去安排 ,好不好?”
“......好。”
皇後總算想通了,這才是她的份內之責。
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輕鬆。
季蘊睡著了,聶弗陵將她露在外麵的手臂塞到薄被裏。
她翻了個身,嘴裏喃喃道:“做皇後真難,可我舍不得陛下。”
說著她又沉沉睡去。
聶弗陵愣住,他不停輕吻她額頭,沒有絲毫情欲,卻比過往親吻都要美好。
次日一早,皇後院中。
鄭嬤嬤正在罵紅袖:“你為何不攔著皇後,這成何體統?胡鬧!”
她昨天睡得早,沒留意到皇後悄悄溜走了。
直到早上,她才得知皇後翻牆去了陛下院中,她氣得肝兒顫,誰家的皇後會是這樣,妖妃都比不上她。
她氣咻咻的衝去陛下院子,路上卻遇了惠妃、趙婕妤和吳婕妤。
她們幾個商量好,打扮妥當後一起去見陛下,三個人的力量加在一起,應該會更強些。
鄭嬤嬤看著她們,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她來不及細想,同她們一塊進了陛下院中。
聶弗陵也醒了,晨間空氣微涼,他抱著睡著得香的皇後,並不是很想起床。
張公公上前傳話,鄭嬤嬤帶著三位嬪妃來了。
聶弗陵微惱,隻得披衣起床。
看著年輕俊美的沉穩帝王,三位嬪妃心裏都起了漣漪,這麼好的男人,憑什麼皇後一個獨占。
礙於有外人在場,鄭嬤嬤沒好意思提皇後,她想等人走了再說。
聶弗陵掃了她們一眼:“你們今日來這麼早,所為何事?”
趙婕妤聲音婉轉:“妾今日想陪伴陛下,望陛下不要嫌棄。”
她們今天可是卯足了勁,惠妃衣飾打扮學了宛若,趙婕妤嗓音與香料學了宛若,而吳婕妤最沒用,就讓她學了宛若的靜默,不說話就行。
“聽說園中水池裏荷花初綻,妾們可陪陛下去看。”
惠妃也在爭取。
太後說過,陛下小時候,宛若會帶著他去看荷花。
鄭嬤嬤暗道要糟,她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原她們幾個是在學著宛若的樣子,作死啊。
陛下幼時過得十分孤獨,太後幾次想置陛下於死地,多虧有她和宛若護著,陛下才能安然長大。
宛若是最溫柔的女子,她看護陛下十分上心,會帶著幼年的陛下看荷花。
聶弗陵臉色陰晴不定,他忍住:“朕還有事,就不用你們陪了,下去吧。”
趙婕妤卻不知看人臉色:“陛下也是妾的夫君,為何陛下隻獨愛皇後?妾做錯了什麼?”
惠妃本是有點忐忑,此時她也橫下心來:“陛下,妾的父兄在前朝為陛下效力,妾也想在後宮為陛下分憂。”
惠妃的父親是戶部侍郎,前段時間治理水患頗為功績。
趙婕妤兄長是中郎將,護衛京城也很盡力。
“你們的父兄?朕不欠他們的!有功賞,有過罰!前朝政事,與你們有何關係?他們若真不滿,讓他們來找朕吧!”
兩人還要爭辯什麼,聶弗陵喚張公公上前。
“將她們二人禁足在各自院中,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來!另外各抄寫《女德》十遍!”
趙婕妤悲呼:“妾冤枉!該抄寫《女德》是皇後!陛下總偏心她!她哪有皇後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