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弗陵覺得此女心胸非常人所及,舉止風範也合他意。他圖謀的是帝位,來日季蘊可為國母,於是他就向季將軍求娶她。
但以如今的情形看來,季蘊善妒執拗,跟他想象的相去甚遠。
那就先與她疏遠一段時間吧,好讓她想明白自己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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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有千餘所寺廟,白馬寺是其中最宏偉壯觀的,為皇家所管屬,香火極旺,常有達官貴人在此禮佛。
最裏麵的一排禪房,尤為寬敞精致,有侍衛重重把守,這是當今太後所居之處。
聶傾城正在向一個穿居士服的中年婦人撒嬌:“母後,你也該回宮了吧,上陽宮不好嗎?比寺廟強多了。”
那婦人淡淡道:“傾兒,你是想讓母後幫你教訓皇後吧?”
“......我是想,難不成任由皇後欺負我嗎?我可是公主!”
“傻孩子,母後勸你收斂些,如今皇帝不是你父皇,也不是你四皇兄。而是聶弗陵,皇後是他結發妻子,他會為了你去罰皇後嗎?”
“可是母後,後宮最尊貴之人是你啊,皇後也得聽母後的,三皇兄又能拿你如何。”
她知道母後與三皇兄關係不睦,但三皇兄畢竟是母後親生的,也是她的親兄長,他不至於偏向皇後吧?
太後微哂,聶傾城除了美貌隨她,其它是半點不隨她。
她不得不承認,最討厭的聶弗陵,反而最像自己。
好吧,她確實也該回宮了,去看她那個好兒子親自挑選的女人長什麼樣。
巍峨宮殿中,眾人一早都在上陽宮迎候著。
得到太後要回宮的消息,皇後前幾日就命人灑掃宮殿,添置屋內器物用具,就待太後歸來。
已時(早上十點),太後由公主陪著到了上陽宮,季蘊帶著眾人齊齊行禮。
太後掃了眾人一眼:免禮。
季蘊想像過太後的樣子,看到她後還是有些吃驚。
太後雍容華貴,容貌十分美麗,氣質絕俗,聶弗陵就是隨了她的長相。
昨日她也托人問過聶弗陵,是否要來上陽宮同迎太後。
聶陵讓人回話,他政務繁忙就不過來了,讓她帶著鄭嬤嬤同迎即可。
這回複有些出乎季蘊意料,但也可以理解。
到了殿中,季蘊跪地恭敬的奉上茶盞:“太後久居白馬寺,為國祈福,臣媳實在感佩。”
太後抬眸看她:“弗陵眼光不錯,皇後容色出眾,真是個美人。”
話是這麼說,她卻不去接季蘊手中的茶。
聶傾城難掩得意:“皇後,茶水有些燙,你為母後多端一會兒,等涼了再給母後奉上。”
季蘊溫聲應道:“是。”
她背挺得很直,不卑不亢,沉穩的端住茶杯,神色端莊柔順。
太後暗讚,轉頭與宮人聊起了雜事,半天後,仍是不去接茶。
鄭嬤嬤心裏叫苦,卻什麼也不敢說,太後的手段,她早就領教過了,絲毫不敢造次。
季蘊手腕有些酸了,她心裏明白,太後這是為女兒報仇。前些時日,她可是擰了聶傾城的手腕。
不過她自幼習武,這點懲罰對她來說不痛不癢,隻是不知接下來還有什麼等著她。
良久後,太後終於接過茶:“有勞皇後,起來吧。”
鄭嬤嬤連忙上前扶起季蘊,她雖然有些看不慣皇後,但聶弗陵讓她照顧皇後,她就得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