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商號是獨一無二的,她研製出專門供貴族世家使用的胭脂,造出最柔軟潔白的紙巾,設計最精細時興的服飾,開發聞所未聞的美食糕點……
又或者她以現代詩詞得大儒讚歎,治理水患敢進言獻策,災民瘟疫廣設義診,分析氣候土質種植小麥土豆,解決口糧之危……
直到……直到老皇帝駕崩,她的太子夫君帝子卿順利登基,成為新帝。
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皇商主事馮正突然宣稱他背後之人是相府二小姐謝昭雅;
青鬆書院最有名望的大儒曾見過相府二小姐親自寫的詩集,後被那無才的長姐據為己用;
錦州知府酒後失言原安撫災民的是相府二小姐,還曾跪求神醫得良方救百姓落下心疾;
謝相一家人連夜進宮請罪,承認他們因曾經愧對嫡親長女流落民間,故而有意將二小姐謝昭雅付出的一切讓給謝昭昭,如今良心不安說出實情……
謝昭昭記得那是個雨夜,她身邊至親好友都背叛了她。
苦心經營籌謀的一切如青石板上髒汙的泥土,瞬間被大雨衝刷著消失了。
帝子卿登基那日,被她精心嗬護的好妹妹謝昭雅入未央宮,賜字為宸,封貴妃。
而她,成了唯一一位住冷宮的皇後。
謝昭昭想過逃的,可已經被帝子卿提前下藥一身功力盡失。
帝子卿說他怕她,如此有心計籌謀,第一次斥責她身為女子插手朝中之事野心不小,那是謝昭昭從未見過的冷血模樣。
她明白了,謝府所做的一切都是新帝的默許,甚至是推波助瀾。
真可笑,她十三歲成為相府謝昭昭,十四歲同帝子卿相識,十八歲嫁入東宮,二十二歲卻成了冷宮皇後。
死並不可怕,何必受盡折辱,不甘委屈的謝昭昭想要自殺的時候,突然就有了係統。
係統告訴她,她謝昭昭隻是書中世界的女配,假千金謝昭雅才是氣運之女。
她所做的一切都會遵循天道規則,無論過程如何,劇情結果絕對不會被更改,最後所有一切隻屬於女主謝昭雅。
相教於嚐過背叛的絕望,係統的話讓謝昭昭多了難以違背的無力感。
紙片人的世界,隻有她當了真,動了情。
“隻要宿主按照原劇情成為皇後三年,便可真正身死,離開這副軀體!”
“若是我偏要提前死呢?”謝昭昭難得有反骨。
“宿主將周而複始的從死亡節點讀檔,重新開始。”
也就是說,她死在被背叛之後,便永遠從此處重新開始。
“若是要他們死呢”謝昭昭就不信主角都死了,她的存活還有意義。
“男女主劇情尚未走完,有天道規則守護,他們死不了……就算宿主殺了他們,也同樣會在死亡的節點重新讀檔開始。”
這不就是毫無意義周而複始的循環,真狠!
就算活著雖遠比死亡更痛苦,謝昭昭也接受了現狀。
往後的日子裏,謝昭雅毀了她的臉,每月都會來冷宮逛逛,總是同她說他們之間的定情是在她嫁入太子府之前,如何的纏綿悱惻,如何的至死不渝,如何的白首之約……
帝子卿更是頻繁,總會在床榻上肆無忌憚的欺辱她,當初的耳鬢廝磨,溫情如水,如今像是一把利劍,直直的刺進謝昭昭的心髒。
好在每次她割手腕傷害自己,帝子卿便能推遲半月不碰她。
謝昭昭覺得她應當恨的人很多。
她恨謝昭雅的插足,也恨帝子卿的虛偽,更責備自己為愛衝昏了頭腦,而這一切的源頭是滿足不了的欲望和權利。
謝昭雅能為一己私欲踐踏她們的姐妹情,對她所有的一切取而代之。
帝子卿能為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權利來利用她而舍棄她。
不可置否的是,這場權利與人性之爭,謝昭昭輸了。
當係統說她懷孕了,因在劇情之外被天道自行抹殺,已經成為死胎的時候,謝昭昭的恨意到達了頂峰。
經曆這一切的憑什麼是她,憑什麼又是她!
既然如此,她便以最遺憾最決絕的方式死去。
她賭帝子卿還會有一絲愧疚,她賭謝昭雅被她算計的反撲,所有的一切會伴隨的她的死亡而無限放大。
她死了,誰還能和死了的人爭個高低!
可,謝昭昭再次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