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麻、還有數不清的疼痛,宛如億萬隻螞蟻在身上啃食。
我怎麼了?
這是陳辭的第一個想法,他的記憶尚且停留在擊殺維克多的那一瞬間,那種刀刃劃破肌膚割開咽喉、斬斷脊骨的感覺曆曆在目。
可他不後悔,因為那個瘋子是真想殺了他們。
如果不搶先出手的話……
嘩!
突如其來的強光簡直要撕裂脆弱的眼眸,強忍著眼睛的刺痛,陳辭艱難地睜開了雙眼,那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啊,站在背光處,身後的光芒使得他的身材完美展現,然後投落一片陰影將自己籠罩。
“就這家夥殺了維克多?”男人看起來很年輕,起碼不超過三十歲,臉上獨屬於少年人的桀驁並沒有完全消散。
黑色寸頭,同色風衣,如果說這個人還有什麼地方能讓陳辭熟悉的話,應該是他別於腰間的那把長刀。
那是他的刀,準確的說是塞斯琳格送他的刀。
其名【新亭】。
“我的刀……”陳辭開口,這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是如此嘶啞。
那個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輕笑後竟親自從一邊的飲水機上接來一杯水,端到少年的嘴唇前。
“好像用力過猛了,怎麼感覺變得傻傻的了?”
不知是調侃還是戲謔,男人如此說道,但喂水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待到看著少年將一杯水飲下後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好了,現在應該能回答我的問題了?”
經過短暫的適應,陳辭也能透過強光觀察著周身的環境——這似乎是一個審問室,就是很常見的那種警司裏的那種,而自己所坐的鐵質椅子以及固定在桌子上的手銬也很好地佐證了這一想法。
這是……被警司拘留了?
陳辭的臉色有些精彩,畢竟從出生到現在,他還沒有過這種體驗,即便是在前世,他也僅是在電視劇裏看到如此橋段。
銀色的房間透露著獨屬於金屬的寒光,陳辭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青年,緩緩地點了點頭。
無論怎樣,還是先配合一下這人才好,畢竟自己的刀還在別人手裏,而自己還被手銬所限製著。
“很好。”青年看起來很滿意,淡笑道:“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羅修·伊賈列斯,算是這座城市的檢察官,很不巧,今天你當街殺人的一幕被我撞見了。”
簡單描述當下情況,這位羅修終於將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身上:“當然,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唯一讓我覺得有趣的,隻有這把刀。”
咚!
腰間的長刀取下,被青年拍在兩人之間的鐵桌上。
墨色的刀鞘,做工精良的刀顎,還有貫徹整把刀的繁雜花紋,除去一絲神秘之外所剩的隻有精美——這絕對是可以放入聯邦博物館的大師之作。
“它,是怎麼來的?”
陳辭默然,他猜想過對方所有可能的目的,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又或者隻是單純的責任心泛濫,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對這把刀感興趣。
新亭,確實是把好刀,但應該還不至於讓一位檢察官長眼。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把刀的原主人,與眼前的青年或許有段淵源。
“我家老板送我的。”陳辭言簡意賅,他抬起頭直視這位檢察官,卻發現對方的雙眸中竟然沒有一絲威脅或者貪婪的意思,更多的反倒是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