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八)(2 / 2)

我命人張貼告示寫明我李遲另立門戶,與李家峪李氏族人從此不再是同宗。

娶妻時我已二十七歲,魏氏若蘭是致仕趙郡郡守的侄女,二九年紀,如花似玉。婚後倒也過了幾年蜜裏調油的日子,她給我生了二兒一女。

後來大局已定,我登基為帝,昔日跟隨出生入死的將領都賞賜了爵位。族裏出力的兄弟我也封了王。

可朝堂上的暮氣沉沉、陳詞濫調讓我不舒服,隻要提出一件不合他們心意的政策政令,他們不是推諉扯皮就是推三阻四。

朝堂上的不快還能忍受,可是回到家還要聽魏若蘭替魏家族人要封賞,實在不能忍受,更可氣的是孩子們在我麵前也替魏家人說好話。

魏若蘭一哭二鬧三上吊,哼,真當我沒脾氣嗎?我告訴她,這江山是我一刀一槍拚下來的。

魏家是個大族,有人有糧,沒成事前既不出人也不捐糧,江山穩固了倒蹦噠出來要官要爵位,他們倚仗出了個皇後就想蹬鼻子上臉,誰給他們的勇氣。在你心裏娘家既然重於你親生的孩子,那就別怪我狠心。

我下旨令二皇子李衛過繼給李大壯為嗣孫,貶為庶民。

公主李書瑤嫁回魏家,所嫁之人不得出仕為官,魏家族人往後想要為官那就科考。

皇後一心為私,不堪重任,念其生育有功,就在坤寧宮好生靜養,不得出坤寧宮一步。

聖旨一下,魏家人屁都不敢放一個,更別提替魏若蘭與李衛鳴不平。

李書瑤倒是哭著與我認錯,晚了。

非是我狠心,而是他們的自私涼薄讓我想起了李大順,心寒啊!喂不熟的白眼狼。

太子李敬忠厚有餘,魄力不足,不適合開疆擴土,隻能做個守成之君。

我製定了製約宗室的條款。

皇室子嗣往後低娶、嫁低,進宮為媳者,娘家封賞不準越侯爵。

出嫁女所嫁之人,家中不準為官,所出子女準其日後參加科考。

三代之內不得聯姻,違令者斬。

宗室爵位遞次而減,五代後皆為平民,有功者可延續三代,後依次遞減為平民。

又下旨命人組建錦衣衛,直接聽命於我。錦衣衛分為明衛與暗衛,暗衛分布燕朝的角角落落,探查民間、朝廷眾臣的動向。為了防止錦衣衛權勢過大,我暗中組建了龍影衛,遏製錦衣衛的權勢。

我廣開科舉選拔有誌之士,替換朝中思想觀念腐朽之臣。

重新修訂律法、簡化語言、提高糧食畝產、廣開商路,可惜學識有限,遠遠達不到理想中的目標。

我從和平年代而來,不會殺雞宰牛,更不會殺人。可到了這古代,為了生存,我射殺獵物;為了爭奪天下,我提刀斬殺阻擋之人。

隨著年紀漸長,殺戮的場景一次次的出現在夢中,也時常夢到闖進家門要債的人,夢到母親溫柔的喊我跟她走。

或許是大限將至吧!我想把心裏話寫出來,千辛萬苦打下的江山,自是想千秋萬代傳下去,但也明白花無百日紅,隻希望子孫後代爭氣些,別出個秦二代就成。

老了,也開始怕死了,兩世加起來也九十歲了。我未能免俗修建了地宮,隻是規模小了許多,讓匠人比照龍影衛軍士的模樣燒製了陶俑,安放在地宮內守護我的安全。

絮叨了這些陳年舊事,心裏好受多了,說是傳記其實就是些陳芝麻爛穀子,史書上記下的我就不講了,別嫌老頭子事多,心裏積壓的事多了總要宣泄一下,耳根子清淨了,終於可以歇歇了。

李遲絕筆。

李翊昊長歎一聲,合上書頁說“這老頭的身世比你好不了多少。”

胡靈兒起身說道“是啊!和你一樣好命的真不多,家中有礦,妥妥的富二代。如今更是了不得,直接升為太上皇,放回去該走了。”

“你想不想與他一樣,也弄個機關盒子,等待有緣人”李翊昊把盒子恢複原樣。

“咱們的事都告訴幾個孩子了,弄什麼玄虛,我也希望後世子孫爭氣,少出幾個禍國殃民的帝王,讓百姓多過幾年太平日子。”

胡靈兒說著朝外走去,“咱們無法預見往後的歲月,可是咱們都知盛極而衰,這是曆朝曆代必走的路,所以啊!在咱們活著的時日裏,盡量讓百姓安居樂業就是福報。其它的,咱們無心無力,隻能聽天由命。”

從鎮撫司出來,倆人漫步在街市上。

李翊昊突然說“夕陽無限好,何必待日落。趁著夕陽餘暉,我們帶著幾個孩子去遊曆,也讓他們經曆一番不同的人不同的景不同的日子,這對他們往後的成長大有裨益。”

胡靈兒讚同他的提議,回去後著手收拾行囊,因帶三個孩子出遊,實實在在準備了兩車物品,踏上調教下一代的曆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