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坐下,有些不習慣地躺了下來。
“說吧,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也要成親了。”
“這是好事啊。”
白墨不言語,因為他剛才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翟星辰問:“不中意?”
“我已有意中人。”
“原來是這樣。”
“他就是我身邊的一個丫鬟,你見過的,叫白茹。可我母親非得逼著我娶楊家的小姐。”
“楊家?”
“齊國公。”
“楊進?”
“楊進的女兒。”
“楊進是忘憂穀的靠山?”
“也不能說是靠山。江湖與廟堂,一陰一陽,共榮共存。”
思慮了片刻,翟星辰道:“這事,你怕是躲不掉。不過這也不是問題,兩個都娶不就成了嗎?難道白師叔不同意?”
“與楊家的親事是黃靈姝的父親在位時定下的。”
“所以你還是想問那個問題?”
“對。”
“我隻能說,如果白師叔沒有跟你說,我也不能跟你說。”
“看來這是真的。”
“我可什麼都沒說。你最好也別再提,這是為你好。”
白墨表現得很平靜,“我終於明白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翟星辰道:“你不妨往好的方麵看,你既有了父親,還有一個妹妹。”
“這似乎不是最壞的結果。”
“當然不是。”
“但也不是最終的結果。”
翟星辰一愣,然後說道:“當然也不是。”
白墨起身道:“多謝師兄解惑。”
說罷,他便離開了。
過了很久,東方正陽還沒有回來。翟星辰出門去找,在一個土堆旁發現他正跟一個年齡相仿的小丫頭玩。一棵草,一隻蟲子,他們都能玩得很開心。
忽然瞥見翟星辰,東方正陽趕忙爬起來,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師父。小丫頭也趕忙施禮,隻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你是哪家的?”翟星辰坐在土堆上,盡量表現得和藹可親。
小丫頭說,她是朱雀堂的,叫朱瑩。朱雀堂長老是她爹。
翟星辰不禁一笑,這還是個小師妹呢。他的父親朱雀堂長老朱煜,給他的印象是平日裏呆在家裏跟眾多的妻妾生兒育女——主要是想生兒子。可至今,他隻有一個兒子朱濤,便是朱雀堂的嫡傳弟子;但女兒有十幾個。
“從輩分上說,你應該叫她姑姑哩。”翟星辰對東方正陽說。
東方正陽說他知道。
“你在家排行第幾?”翟星辰又問朱瑩。
“十三。”朱瑩答道。
“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正陽的師父。”
“你應該叫我師兄。”
“師兄好。”
“真乖。”翟星辰挺喜歡這小丫頭,又問她為何自己跑出來。
朱瑩不知道該怎麼說。翟星辰耐心聽了一遍,大概意思是她經常自己跑出來玩;她的生母已經不在了,現在的娘和姐姐也不管她。
“她們打你,你跟我說,我娘是掌門。”東方正陽說。
“放屁。”翟星辰忍不住罵了一聲,“你記住,有些事掌門也不能管,比如別人的家事。”
“哦。”
“也不要動不動就跟別人說你娘是掌門。”
“是。”
“好了,該吃飯了。”翟星辰瞥見玄武堂的兩個丫鬟過來送飯,叫朱瑩一起。
吃飯的時候,東方正陽問翟星辰能不能讓朱瑩天天過來。
“原則上,我不會拒絕,但不能要求她天天過來。”
東方正陽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聽不懂這話。
翟星辰笑道:“就是可以。”
吃完飯,朱瑩沒有走。她喜歡這個小院,無論是翟星辰還是東方正陽對她都很好,至少沒有感覺到嫌棄。
她尚未入學讀書,東方正陽便當起了老師。人似乎皆有好為人師的秉性,好像能從中得到某種成就感。
日暮時分,黃靈姝照例過來。她倒是認識朱瑩,朱瑩也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