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補充(1 / 1)

隻好不說話了,反正他今天話就撂這,顧望舒但凡會就這麼走了他少活五百年……嗯——五百年太多了,五十年吧!也不少了。

“我走咯?我真走咯?”顧望舒慢吞吞地朝外走,老半天才挪上一個步子,幾乎是一步一回頭,還一邊低頭掩麵,不時裝模作樣地抽泣兩下,纖素的指尖露出一道明明熠熠的眸子。

“真走咯?本姑娘走了可就不回來了!你要想清楚了,你要現在認個錯本姑娘還能勉強再寬恕你一回!”門楣前,顧望舒惡狠狠的說道。

晷景鼻腔輕哼一聲。

“我可真的,真的走了,我一走你可就成這荒山野嶺獨一個沒人要的孤寡老人了。”

“走走走,要走快走,走了最好永遠別回來。”晷景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大聲點,是不是認錯了?好吧,本姑娘大發慈悲原諒你了,快,認錯的態度!”顧望舒可沒管晷景說了啥,伸出手就找晷景討酒。

“別別別,我什麼都沒說,當我不存在就好了,你該怎麼走怎麼走,出門左轉,慢走——不送!”

“你!好!本姑娘生氣了,哄不好那種!本姑娘走了,別想著本姑娘能原諒你,至少一天,不!三天,三天不要來找本姑娘!”

顧望舒終於舍得邁了幾個大步,跨過門檻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晷景的視線中。

她太消瘦,仿佛一陣風也能將她吹倒,卻又讓恣意野性包裹,便像一支蓿花,嵌進斑斕柔和的光耀裏。

“三——二——一…”

晷景在心中默數,他可不信這小妮子會就這麼放棄折騰他。

出乎意料的,別說人影,連漫天曠野的陽光都突然讓大片陰雲掩映了,一下暗淡下來,像突然熄滅的火燭,遺餘殘熱。

一炷香後,晷景有些坐不住了,這小妮子這回不會真生氣了吧?不可能!這種小把戲玩了上百年了,走可能走,氣死誰也不可能氣她自己。

思來想去,就隻能是數太小聲了,要大聲些,好讓她聽見。

“三——二——一——”

哐——

昂~這就對了嘛,老沒動靜他不要麵子的。

嘶,不太對,這好像不是進門的動靜啊。

一股誘人的酒香隱隱約約從他的書房那邊躥出來。

“顧望舒!我要殺……小姑奶奶,別激動,你行行好,先把它放下來,你饒了它,也饒了我,咱好好說。”

晷景還沒走出門,就見顧望舒搖晃著靠了過來,手上還抓著支搖搖欲墜的碎花瓶,塞口已經打開了,濃密的酒香就是從中飄出的。

她徑自倚在門框邊,低著眉,兩側腮上升起繾綣的紅霞,一層在陽光下分外晶瑩的漿花掛在了紅唇上。

她修長的食指饒了個圈將酒瓶搭在中指上那隨意的勁十分曖昧,好似在微風吹拂下晃晃悠悠的竹林,好像十分穩健,又好像下一刻稍不留神就會任其栽倒下去。

“我的酒!二百年的桂花釀啊!”晷景深吸一口氣,心在滴血。

盡管不知道具體喝了多少,但就那手掌大的小酒瓶又能裝多少,看顧望舒這狀態指定是不能多了。

“老家夥,誰是你小姑奶奶,淨知道占本姑娘便宜,還原諒你,我告訴你!不可能!”顧望舒隻批了件絳紫色的素衣,鬆鬆垮垮,一條白帶束起腰,胸口露出大片雪白。

晷景吸了吸鼻子,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非……賴我,賴我賴我。

“誒你說,就這個小家夥,他那什麼爭過我呢?嗯?他,憑什麼呢?”顧望舒還在自顧自地絮絮叨叨。任瞳孔染上一層酒色的迷離,她此刻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他,爭不過本姑娘的,嘻嘻,等你一死,你的酒呐,就,就都歸本姑娘啦!至於他嘛,怎麼辦才好呢?怎麼……辦?那要不本姑娘委屈一下,叫他娶我,本姑娘可不是沒人要的,到時候呢,本姑娘再稍微考慮一下勻他兩瓶酒,倒也算不得欺負他……這不好,這小家夥太小了,還是個病秧子,本姑娘才不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