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霓壓抑住心底的驚濤駭浪,繼續下針,全然不管門外突然出現的男人。
帝聽寒收到消息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恭敬的中年男子,手裏提著藥箱。他一隻腳已經邁入了包間,高大壓迫的身影幾乎是瞬間吸引了裏麵的注意。
“怎麼回事?”
帝聽寒冷聲問道,眼神卻是在盯著一邊沙發上正在俯身把脈的女人,側顏精致漂亮,動作嫻熟,身姿窈窕,還有一股莫名的高傲貴氣。
“寒哥,你回來了。”溫川柏走過來,解釋道,
“剛才老四情況緊急,我就請了這位君小姐暫時治療。正巧,醫生來了,他們一起給老四做個仔細的檢查吧,現在這個情況,估計醫院那邊也是去不了了。”
這話就很有意思,說是一起來檢查,可那中年男子專業迅速的動作反應來說,似乎是防著她做什麼似的。
君霓也沒感到很意外,身份地位差距過大,即使是有世家禮儀在身,也絕對不會將自己好兄弟的性命就隻壓在一個年輕女子身上。
更何況,他們也才初識。之前也隻是事發突然,況且,一個醫藥世家的少爺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懂古醫。
“這毒是經過改造提純的,好在今天他還沒有喝酒,我也隻是初初抑製住了,後續還是要仔細想法子。如果沒有事情我先告辭。”
君霓也不在意中年男子側身擠過來時眼稍帶著的蔑視和嘲弄,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直接離開就好。
那張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臉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前一世的痛苦和失敗,她不相信偶爾,也承擔不起在這個世界還無法遺忘過去的代價。
“感謝君小姐今日伸出援手,果然是醫術高超,今日我們還有些事情,那就先送你回去。君小姐,我們之後微信在聯係。”
溫川柏溫和的說著,還帶了點其他的意味,惹的其他的幾個人都往這邊目光聚集。
君霓準備起身離開,昏暗的沙發一角,從進來就未發一言的男人此時卻突兀的出聲,“先等一下。”
她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
帝聽寒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今天從見到這個陌生的女人開始自己頭疼的毛病就又開始犯了,明明都已經吃藥壓製住了,現在就像是一把鈍刀在一點一點刮著。
他兩隻大長腿支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揉著太陽穴,周身都是 壓抑低沉的氣氛。
氣氛越來越凝重,雙方都在沉默,溫川柏幾人麵麵相覷,覺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君,霓——”
男人從後麵起身,慢慢靠近門口,含在嘴裏的呢喃在包間裏依稀能聽見,君霓麵上保持著平靜,手指卻在微微顫抖,眼底翻滾著洶湧的情緒。
那股微熏的鬆木香氣中散著些許清冽的氣息,讓君霓幾乎是瞬間想到上輩子剛入宮的時候那段唯一幸福的時光。
可現在再次聞到,對她來說,簡直是又一次的淩遲。
君霓轉過身,平淡無波的眼眸對上男人的臉,
“有什麼事情嗎?”她的語氣不是很好,甚至於,說實話,裏麵顯而易見的厭惡的意味。
“沒事,你走吧。”
不對,不對,不是她。帝聽寒借著絕對的身高優勢,從上方掃視她的臉,一寸寸的,從額頭到下巴,和那張在夢裏困擾他十幾年的側顏幾乎沒有一個重合的地方。
他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報酬你可以自己提出來。”
“嗯。那我告辭了。”君霓也觀察到男人的眼神變化,似乎是找錯了人,那再好不過了,於是轉過頭對著眾人告辭離開。
“怎麼回事啊?人都走了,還在看著呢,看上了,我把聯係方式給你啊。”
溫川柏在一邊調侃的說,男人不說話,隻是一路目送那道窈窕美麗的背影離去。
“老四怎麼樣啊?” 齊小三在邊上問隨行的醫生。
穿著白褂子的中年醫生彎著腰,瞄著儀器上那複雜的曲線陷入了尷尬的沉默,“這,這,各項指標有問題,但是湊在一起都很奇怪,還要進一步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