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大陸,北辰皇宮,鳳鳴閣。
“小姐,”天啟大陸,南梁國,丞相府邸。
虎衛隊長金山跪在地上,恭敬的看向端坐在桌子一邊的女子,“北辰帝率二十萬大軍來犯,現已挺近都城,不用一個時辰這裏就會失守,還請小姐盡快離開。”
“好,我知道了,退下吧。”女子手執棋子,一身紅衣,也遮蓋不了她的風華絕代。
“小姐——”
“退下,一柱香後再報。”
女子沉默著,嬌豔的臉上依舊麵色平靜,如果忽略她手中遲遲不落下的棋子的話。
“噠——”她輕輕落子,“果然,還是贏不過他嗎。”呢喃聲低的隻有本人能聽見。
女子來到桌前,飲下茶水,鋪好紙,提筆。
“小姐,您不走嗎?”貼身侍女貢瑛開口,擔心的問。
“戰亂將平,天下一統,這是爹的夙願。不過真是可惜啊......”
“應該是來不及了,貢瑛,你跟我這麼久了,我隻能把他交給你,快走吧。”女子的說話聲和外麵隱約的兵器打殺聲相應著。
“帶彥兒走!”門被粗暴的一腳踹開,女子維持不住鎮定,對著裏屋喊。
血腥氣彌漫著,一顆熟悉的頭顱滾到腳邊。
“上官喬儀,你這個妖婦,當初棄了我家主子逃回南梁,做夢都不會想到今日有這般境地吧!”副將得意的笑容難以入耳。
“狗不配和本小姐說話。”女子轉身回坐,一臉冷漠。
“你——”副將哪裏受得了這個侮辱,怒目圓睜的舉起手裏的刀砍過來 。
“阿姐——”上官彥被士兵扼住脖子,驚慌的喊著自己的親人。
看到彥兒身後倒地不起的侍女,陪伴自己多年卻落得個如此下場,唯一的弟弟也臉色蒼白,她的指甲死死嵌入掌心,“帝霽寒呢?”
“妖婦!帝君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死到臨頭還在掙紮!”
副將手下的矛猛的向女子刺來,“撲呲——”血跡濺滿她的臉,少年張開雙臂,稚嫩的身體穿過一隻利器。
“阿姐——這次終於—輪到我保護你了”
“彥兒!”女子再也忍不住恨意,她唯一的親人也在這亂世被了結了性命。
“帝霽寒!我上官喬儀到底造了什麼孽,要遇見你啊。”
她癱倒在地,抱著少年溫熱的屍體。
父親沒了,母親自殺,就連弟弟也離去,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信錯了人,她彌補了這麼久還是滿盤皆輸,世道不公。
“阿衡——”團團包圍的士兵分開,男人從後麵匆匆趕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抬起頭,直視這位將來的天下之主,
“我身為上官家的嫡女,生來尊貴,自幼受父親親自教導,行為言談自認無大錯。和親一事本就是南梁對北辰的依附,你明明都清楚上官一族是竭力反對開戰的一方,為何要拿我來開刀!”
男人不作聲,女子的恨意像是要把他淩遲,他掙紮著試圖辯解“阿衡——我們,我們,起來說。”
“滾!別叫我阿衡!你不配!”
這句話就像是觸犯了男人的逆鱗,他臉色變得冷冽,“別這樣,阿衡,你是我的皇後,是我的妻,我們之間有誤會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女子不再回聲,低著頭,男子以為她在流淚,衝上去一把抱住。
她微仰著頭,摸著麵前男人的臉,口邊突然溢出大量的鮮血,“帝聽寒,你殺了我的親人,我,自此,我們——兩不相欠”
“不——”
就這樣一夜兩夜,女子的屍體早已冰涼,帝聽寒卻覺得自己周邊分外溫暖,他仿佛回到了從前。
“阿寒——我雖是和親公主,但也深知夫妻一體的道理,父親自幼就教我雖是女子也想要心懷天下的道理。他答應過我,上官家族自此隱退,永不與北辰為敵。但父親畢竟是南梁人。我也希望,萬一真的有那麼一天,你能看在我的麵子上留他們一命。”
“阿衡說什麼胡話?嶽父大人是四國有名的才德兼備之人,舉止有禮,更何況我娶了他的女兒,是應該對他更敬佩才對。”
“好,那我們就一起攜手平戰亂,開盛世。”
“帝聽寒,南梁叛亂投降,為何要劫殺我父親,他隻是個文臣啊!你就是不相信我,權力真的就那麼重要嗎?可你已經是皇帝了。”
“阿衡,你聽我解釋,我確實派了人,但......”
“你滾,滾啊!”
“帝聽寒,往後我們兩不相欠——兩不相欠!”
“不可能的,上窮碧落下至黃泉,我不會讓離開我的身邊。”男人已然失去理智,紅著眼,偏執的驚人。
“阿彌陀佛,緣起緣滅,自有定數啊。”覺禪大師望向南梁國方向,低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