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連問了幾個缺牙老頭,要不就是不知道,要不就聽不清。
(別問我為啥不問老太太,問就是因為老太太那人太多,我怕成為談資。)
算了,中午還沒吃飯呢,吃完飯再找人問問吧。
出了小區找了個蘭州拉麵店,點了盤炒飯,還贈送一碗湯,快速扒了幾口,把湯喝掉,摸了把嘴邁步出門,一套行雲流水。
出門抻了個懶腰,掏出煙剛想點燃,餘光瞄見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坐在門口台階上,佝僂著身軀,在卷著旱煙。
誒呦,這不剛才那老頭麼!咋這跑這坐著來了。
我看了眼老頭,又看了看手中沒點燃的香煙,蹲在老頭旁邊把煙遞了過去。
“來,大爺,整一根啊?”
老頭睜開渾濁的雙眼看了一下我,接過香煙,露出三四顆僅存的倔強黃牙,衝我笑了一下。
這一笑,給我雞皮疙瘩都笑出來了,要不是夏天,我都容易感冒,真漏風啊!
“謝謝啊,小夥子。”
我順手用打火機給點上了,看著老頭猛猛的吸上一口後,我開口問道:“大爺,您咋跑這坐著來了?”
大爺:“啊?我不去裏麵坐,在這吃一口就行了。”
“額…………?我擦,啥玩意兒啊?”
“行吧!您這是真餓了,行走江湖誰還能差碗麵錢。”
大爺:“我不要漿糊麵,來碗牛肉麵就行。”
“我敲……您這漢語聽力是自帶優勢分解的吧?淨挑好的往自己耳朵裏聽啊!”
我有些無語的看了老頭一眼,頭發花白,穿著有些樸素,卻幹幹淨淨,身形佝僂,但精神抖擻,不像是流浪的,但是聽力可是真一絕啊。
算了,一碗麵而已,這麼大歲數了,就算打聽不到什麼事,張口要吃碗麵,作為修行人,也沒有不給的道理,但就是有點被綁架的感覺,屋裏吃飯的客人和老板都聽見了老頭要吃麵,而且好像還跟我挺熟,衝著我呲牙笑。
我抹過頭頂的黑線,轉頭朝著裏麵喊了一嗓子:“老板,來碗牛肉麵,再來碟小菜,端上剛才那桌就行。”
老板:“好嘞,屋裏坐,馬上好。”
我轉過頭說道:“老爺子,您裏麵請吧?”
“咦!老頭呢?”
我擦,啥時候進屋上桌了,方便筷子都準備好了,自己還接一杯東北白酒散婁子,並指著我喊了一句“都算他身上!”
“我真是……我……行!老頭,這是把我當冤種了,我看你還能整出啥幺蛾子,一張嘴不超過十顆牙,還非得吃牛肉麵。”
我黑著臉順勢坐在了老頭對麵,看著老頭,一口小菜,一口白酒的喝著。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老頭要不就是裝傻充愣,要不就是壞人變老了。
我就這麼一直看著老頭,滋滋的喝著白酒,不時夾菜扔進嘴裏還吧唧兩聲,神情倒是挺自然,一點沒看出來混吃混喝的尷尬。
看著老頭大口的禿嚕著麵條,感覺牙口絲毫沒影響食欲,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牛肉麵吃個精光。
老頭抹了把嘴,打了個飽嗝,渾濁的雙眼,笑眯眯的看了我一下,拿起拐杖就起身要出門。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老頭一定知道什麼事情,而且還不是一般人。
我不由得在心裏問了一句:“柳無敵,你看這老頭是裝糊塗呢,還是故意混吃混喝,我總感覺這老頭不像是一般人。”
還不等柳無敵回答,一道聲音在門口處響起。
老頭:“走吧,小子,不用問你身後師傅了,他看不穿我。”
我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但卻猛然間驚出一身冷汗,我在心裏問的話,竟然都能被老頭聽到,這是特麼是什麼本事?
而柳無敵這時,也在心底“嗯”一聲。
我再次鄭重抬起頭看向老頭,眼中全是震驚,而老頭卻拄著拐杖走了出去。
我緩過神來後,一路在後麵跟著老頭,腦袋裏迅速思索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什麼神通可以偷聽他人心聲?還是說這老頭的道行當真深不可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