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瑛的馬車？”秦同甫趕緊把腦袋從馬車窗裏探了出去，但卻隻能隱約看見前方一個黑影而已。
“你確定嗎？天這麼黑你會不會沒看清？你認得我小妹的馬車？”
蔣白的語氣十分肯定：“剛才那道閃電劈下來簡直可以說是亮如白晝，說沒看清楚那是不可能的。至於是不是你妹妹的馬車，今天我才在牙行二樓見過一次，肯定不會出錯。”
秦同甫皺眉：“今天我才剛把那個接生婆給她綁回來，不知道她現在出去跟這個人有沒有關係。讓你的車夫跟著她，我要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行！”蔣白立刻吩咐了馬車夫一句，他們的馬車很快就跑了起來。
見秦同甫一臉擔心，而且事情又和秦瑛有關，蔣白忍不住便問。
“你說你今天給你妹妹綁了一個接生婆回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今天她跟我說她準備和離，我還問了她落水的事情，她說已經查清楚了，你又從哪裏弄了一個接生婆回來？這種糟糕的天氣還不管不顧地出門去，難道就不怕發生什麼意外嗎？”
“怕，我當然怕！既然她已經跟你說了和離的事，以後諸事可能還要仰仗你打聽消息，那我就跟你直說好了。”
“你講。”
“事情是這樣的……”秦同甫簡要地把最近發生在自己妹妹身上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蔣白聽完之後立刻做出了自己的推測：“所以她現在極有可能是押著那個接生婆去找她當年拋棄嬰兒屍體的地點了。畢竟是自己的骨血，就算孩子已經死了她也一定也想要拿回自己孩子的屍骸吧。”
“是啊，”秦同甫眉頭皺得死死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她這樣做我能夠理解。但今天天氣實在是太糟糕了，萬一她不小心失足落下水可怎麼辦才好！是一條河，可不是她府中的吃糖！”
“你先別著急同甫，我讓車夫再快一點，隻要我們能追上她，一切就都好說。”
蔣白又探出身子去吩咐了馬車夫幾句，車子果然跑得更快了。
但秦瑛的馬車跑得更快。
大約兩刻的時辰過後，秦瑛的馬車在一處高地上停了下來。
七月和九月穿著蓑衣，拎小雞仔一樣把李氏從馬車中給拎了出來。
緊接著李媽媽便跳下了馬車，撐著傘把秦瑛給迎了出來。
秦瑛在李氏麵前站定，親手扯掉了李氏口中的破布團子。
“說吧，在哪兒拋的？”
“我、”李氏欲哭無淚，“夫人，如今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楚啊，再說過了這十好幾年，就算找準了在哪兒拋的也沒用了啊。”
秦瑛冷幽幽看她一眼：“有用沒用是你說了算的嗎？今天在這裏，我說了才算。等一下閃電亮起來的時候，你最好能給我指出一個位置來，否則的話，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剁下來，就像你當年扔我女兒那樣扔進這條河裏。”
李氏這會兒是真的害怕地哭了，雨水夾雜著她自己的淚水糊了一臉，她其實早就不記得當年拋屍的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