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講病齊家(1 / 2)

清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王善人37歲

四十五、學習宣講善書

我聽王善人這樣說過:

光緒二十年(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以後,清朝皇上降下聖旨,叫全國各地舉人、秀才,都為國教民,宣講善事,挽正人心。最初是在各寺廟裏,後來又遊行各鄉村宣講。

我三十七歲(1900年)那年,八國聯軍進了北京,人心惶惶,沒有救國的辦法。經神壇指示:設立宣講堂,代天宣化,勸人學好,並飛鸞顯像。於是在朝陽府六家子設立宣講堂,由楊柏善人當善東,張銘齋當督講,李韻卿當主講,他們三位都是功名人,很有人望,所以由他們領導我們為善。我親自給宣講堂抹牆、打炕、間壁房子、打掃院落。(編者按:佛教不反對也不提倡扶乩。不反對是因為扶乩在勸化人心上有益,不提倡是因為扶乩說世間小因果還可以,說佛法深理就不徹底、不完全正確。)

開講後,慈航古佛降諭:提倡五倫八德,神人共架救生船,大開普渡。善男信女,一天比一天多起來了。別的地方,也相繼設立起宣講堂。

我就在堂裏,一麵幫忙,一麵學講善書。我剛學會講一章書,堂裏又請來了一位秀才,邢九先生當主講。他看我用白話講善書,以為太俗氣,不如文人,咬文嚼字,文乎理乎的好。可是他看見聽講的人們,又很歡迎我講,他心裏更有些不自在,就向我說:“這種團體裏,不許白丁(沒有功名的人)亂講,非舉人秀才不可。你既是莊稼人,還是回家種地去好了。”我說:“你怎的剛來就要攆我呢?那可不中。宣講堂是神明立的,牆是我抹的,炕是我打的,你可攆不了我。”我這樣一說,他沒有話說了。我又說:“你們讀書人可以做善,難道說不識字的都是惡人麼?你既不能容我,我也不願賴衣求食的,更不必叫你們為難,給我一部《宣講拾遺》,我自己到外邊去講去好了。”

楊善人給了我一部書,我就往八家子去。一麵走著一麵想,你們在六家子死講(在固定的地方講),我上八家子去活講(流動著講)還比你們多兩家子,越想越樂。開講以後,聽眾還很多。因為我用白話講,人們容易聽得懂。我在八家子講了三天,六家子宣講堂,又派人來把我找了回去。我就和年輕人在一起,一麵講一麵學,還時常到各村去宣講。

四十六、講奇病

團山子南屯李家,是我表兄弟的同族,他的女人(妻)得了邪病,有一年多了。平常不能起炕,犯邪病時,縮成一個團,屎尿都拉在炕上,一邊吃屎一邊往身上滾,別的人都沒法住在那個屋裏。跳大神的(巫)也都治不了她。她十四歲的女兒像傻子似的,看到牲口的幹糞,就拾起來吃。她們家裏的人,空著急,沒有辦法正月裏我到病人的家,在西屋裏宣講善書。病人犯邪氣,在東屋裏大聲說:“誰在這裏吵鬧?我不愛聽,快給我走開!”我知道她是邪不侵正,受不了這正氣,我就說:“我是講善事,勸人做好事的,你怎不願意聽呢?”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東屋和她理論。邪氣百般支吾,說他自己是大仙。我說:“你既是大仙,就不該害的人家老少不安,你這不是造罪麼?”她始終不服氣。我看她的形狀說:“莫非你前生是個看牢獄的,冤屈死了人,若不怎的現這種形狀呢?”她聽了大笑,不肯答言。我和她談論了兩天,她始終不肯走。

這晚上我作了個夢,夢見個刺蝟蹲在灶王爺板上,醒後心裏很不痛快。早飯後到病人屋裏,和她家裏的人講夢裏的情景。想不到病人忽的大聲說:“那就是我。”我說:“既是你,你就得走!不能叫你再害人。你既成仙得道,理應助人為善,好修個善果,為什麼要做惡害人呢?”邪氣說:“你不知道,她們母女倆種地時,把我的子子孫孫全禍害死了,我才來糟踏她們,以解我心頭之恨。”我說:“冤仇宜解不宜結,修道最要緊的是去掉瞋恨心,佛被歌利王割截肢體,也沒起瞋恨心,才成的佛。你雖有道行,可還沒脫離畜道,再起仇恨心,不怕墜落地獄麼?我勸你回山,好好清心養性,把仇恨心去淨了,就能脫生為人。再知盡孝盡悌,便能成正果,有多麼好呢?”

她答應了走,央求我送她,我也答應了。我又問他說:“人是三界生的,你們是兩界生的,你怎能迷人呢?”她說:“人心若是正,我們不敢靠近。人雖是三界生的,遇事常耍脾氣,性靈就迷了,這是失去了一界。再常動私心,又失去了一界。隻剩下身界,我們才敢欺侮他。”我又問:“你怎麼會講話呢?”他說:“必須借人的陽氣,趁人睡著時,偷偷對人嘴換氣,再吃了‘天河水’才會說人話。”我問:“什麼是天河水呢?”她說:“就是人嘴裏流出來的哈拉子(口涎)。”她說完了,我說:“你走吧!”她們母女二人就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