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狹窄的房間,角落裏坐著一個男人,手機微弱的燈光照到他俊美的臉龐上,玄關傳來開鎖的聲音,男人摁息屏幕。
女人脫下鞋子,放鞋時注意到鞋櫃上的男士皮鞋,麵無表情的臉上有一絲動容,隨意對著一個方向說,“你來了!怎麼不開燈?”
周汝正慵懶的伸了伸手,想像普通情侶那樣索愛求抱,但是看到不遠處絲毫領會不到信號的女人,手腕一轉假裝伸了個懶腰。
看著她衣角粘上的塵土,猶豫的開口,“你又去了”
文東恩緩緩摘下寬大的帽子,露出觸目驚心的燙傷疤痕,雖然已經經過幾次痛苦的整容手術,但還是沒能完全修複。
聽到男人的回答,文東恩漫不經心的認真回答道,“是啊,沒辦法,有些仇恨就像思念之情,無法擺脫!”
周汝正啞言,隻是更加心疼的看著她,文東恩並不再開口,她知道在溫室裏長大,笑容永遠清新的人,是無法切身體會的。
你知道什麼是仇恨嗎?被鉤起的回憶一下子如潮水將文東恩淹沒。
韓國鬧市區月租房,18歲的文東恩放學之後,獨自回到獨居的地方,明明沒有收入來源,為了躲避養父的騷擾,文東恩她必須搬到這裏。
垃圾堆裏散發出陣陣惡臭,閃爍的樓道燈光,不知道從哪裏滲漏出來的髒水,和吃剩的食物殘渣混合在一起。
文東恩麻木的往裏走,對周圍的環境熟視無睹,筋疲力盡的她,隻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睡著了也就不痛了。
還有幾步到月租房的時候,她像是生物直覺般察覺到了不對,愣在了原地,那群惡魔找上來了!
她小心的盡量不發出聲音,想退回安全的外麵,哪怕今天蜷縮在某個角落將就一晚,也不想碰上他們。
就快到了,突然孫明悟邪笑著從拐角出來,堵住了她唯一的希望。
文東恩隻有一步步退回去,自家房門嘭的一下子,被李沙拉打開。
沙拉揚起玩味的笑容,漫不經心的開口,“回來了啊,東恩,我們都等你好久了!進來吧!”
如果不是手上的疤痕還隱隱做癢,真的要以為,他們隻是沒有提前打招呼來做客的朋友。
被推搡著進房間的女孩,到門口看著被隨意穿鞋踩髒的地板,緩緩的脫下鞋子走了進去。
看到這一幕的四人組,沉默了一瞬,一齊發出嘲笑,“你看她還脫鞋了,我們可真壞啊!哈哈哈哈~”
文東恩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沉默的顫抖著,在心底默默祈禱著他們趕緊離開。
然而現實往往是殘忍的,崔慧廷拿出一個米缸裏的塑料小豬存錢罐,遞給沙拉,沙拉掂量掂量笑著說,“好多錢啊,要不要借點給我們用用!”
文東恩看到下個月的房租,被別人撚在手上,終於忍不住哭求,“沙拉求求你,你們又不缺錢,請還給我吧……”說完不顧文東恩的哀求,一把將東西拋給了孫明悟。
孫明悟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拿起一把水果刀就劃破塑料,將裏麵一塊塊的硬幣全倒在桌子上,看了看說“臭表子,還存了不少錢呢!哈哈”
那是文東恩攢了好久的錢,沒有了這份錢,她隻有回去和養父一起住了,一想到養父下流的樣子,還總是偷看她洗澡,猥瑣的要死。
更可怕的是文東恩告訴她的便宜媽媽,卻被那個可惡的男人倒打一耙,說是她勾引他,真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