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季之南臉上時,他迷迷糊糊地皺著眉伸出右手去擋,不料手肘撞到什麼不明生物,都來不及有個悠悠轉醒的過程,心下警鈴大作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坐起來了。
扭過頭來看見順毛的睡得正香的弟弟季向北,他才鬆了口氣。
昨晚……季之南喝得有點斷片,睡熟了沒什麼感覺,現在醒過來腦袋一陣一陣的痛,身上也因為出汗黏膩得不行,絲質的睡衣幾乎緊貼在身上,肉眼可見的盤靚條順。
房間內的雪鬆味好像濃度比以往驟然高了很多,季之南卻好像沒有意識到。他搖搖頭,不做他想地從床上下來,隨意拿了件襯衫便去浴室洗澡了。
聽見關門的聲音,床上的人才睜開眼,眼裏的清明無不昭示著他早已經醒了。季向北靠坐在床上,低著頭,長長的睫毛下垂在臉上投下陰影,斂去他眼中的憂慮。一呼一吸之間都是讓他日思夜想的味道,一邊貪婪地嗅著,他開始無意識地摩擦著右手中指的指腹,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昨天,季向北畢業典禮一結束,他立刻搭乘趕往華國的飛機回國。四年的異國求學生涯,原是他十八歲那年主動要求的,好像是在刻意遠離誰,甚至過年也以要實習為由不曾回來過,仿佛這樣就能強迫自己不越界。
可是如今情況又有變化,季之南身邊出現了一個對季之南窮追猛打的omega,又在季氏任秘書一職。雖不是季之南的直接助理,但同在一個公司多多少少也有些碰麵的機會。這讓季向北心裏湧起一陣陣酸意,身體先於大腦做出反應地回了國。
季向北想起剛下飛機就在航站樓看見專程來接他的季之南,季之南上來就像小時候那樣抱了他,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說道:“四年沒回家,都長這麼高了。”,一邊又神秘兮兮地告訴他趕緊回家給他準備了驚喜。
季向北哪裏在乎什麼驚喜,並排著走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走著走著故意落後兩步,這才逮住機會細細地看起來。頭發是剛從公司趕來的日常辦公造型,定製的黑色襯衫挺括又合身,收進西裝褲裏勾勒出腰身的線條……
司機早已等在外麵,正趕上周五的晚高峰,他們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回到季家別墅,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原來季之南說的驚喜就是為他準備的畢業酒會啊,季向北見到客廳裏這些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並未生出什麼想法,但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甫一畢業,季文——也就是他的養父,和季之南就開始給他介紹名流,正是在給他日後鋪路。
季向北一出場,席間就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一米八九的身高給人十足的壓迫感,偏偏臉又是白白淨淨精致得不行,眼尾微微上挑倒有點狐狸眼的意思,眼下綴著一顆淚痣,垂下眼眸任誰看了都是我見猶憐。
宴會裏當然不乏同齡的公子哥,都是世家的後代,上一代也存了讓年輕一代接觸接觸的意思。季向北算是首次在這種場合亮相,身上也清清爽爽沒什麼別的味道,角落沙發上幾個喝了點的Alpha都要坐不住了,看臉猜他定是omega端著杯子搖搖晃晃地就走過來了。
季向北朝無人處擰了眉,手裏象征性地捏了一杯香檳,心下正想要怎麼應付過去,季之南就朝他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