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梨花開了,在那個冬季。
人總有些愛好,伴隨著入睡,我喜歡味道,奇奇怪怪的都喜歡,檀香,花香,木香,都能讓我想起某一瞬間的故事。
周睢逸是我喜歡的氣味最特殊的一個,從他洗衣液的味道,到後來的男士香水,或許夾雜著煙草,那些平常到又普通的味道,卻讓我給他打上了那個專屬的記憶。
他的優秀是我們都有目共睹的,我也是那萬千人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我和芸芸眾生一樣有著暗戀他的悸動,我也會去幼稚的特意從教學樓的五樓走下四樓的女廁,隻為了多看他一眼,陰天的他,雨天的他,陽光的他,早上的他,下午的他,都像一幅畫一樣,在我的腦海裏刻畫,一幅幅,一幀幀,存放在那個地方。
暗戀他也是我最大膽也最秘密的事情。
我一直想,這個事情會隨著我長大,結婚,生子,老去,死亡,慢慢的消失,與我埋入土中。
那年我們的高二,初雪也如約而至的降臨,那時候我們都會去幻想著,那偶像劇裏的王子降臨在我的身邊,他逆著冬日的陽光,在那遍布初雪的路上,慢慢走向我。
如果沒有那天,大概這個暗戀的故事會隨著我的死亡,慢慢的消失殆盡。
女孩子的生理期在那個時候,總是會變成羞恥不願被別人知曉的東西。
上完最後一節課,我有氣無力的趴在課桌上,同桌叫我,“林允玥,去吃飯了呀。”
我也隻能揮揮手,示意她自己先去。同學們也都餓了,不一會教室就空無一人了,隻剩下我一個人孤單的趴在那裏,我望著窗外那洋洋灑灑飄下的雪花,我看著周睢逸從教室門口路過時,我的心髒也隨著他的腳步開始劇烈的跳動。
他的眉眼就像女媧精心雕琢的,挑不出任何毛病,他走進教室,看著我趴在桌上,眼睛也閃過了一絲不解,緩緩地開口問我,“同學,你是不舒服嗎?”
我也隻能苦笑一下,大概他不記得了
劇烈的疼痛讓我沒辦法去張口回答,害羞的心思讓我把頭埋向書桌。
過了會,我感覺桌上有人放了什麼東西,我抬頭看,是一個紙杯裏麵裝著的熱水,周睢逸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教室。
那段不為人知的暗戀,卻也悄悄萌生了發芽的跡象。
我和他在一個小區裏,不過我太普通了,每天我都是跟在他的背影後麵,看著他時間分毫不差的走進學校。
他的優秀讓我望而卻步沒有辦法去熱情洋溢的邀請一起上下學。
放學了,我慢吞吞的收拾著東西,看著手表的時間轉動,卡在那一瞬間,我背上書包下樓了,剛好,他的時間觀念很強,就在這個時間,他會出教室,我也就像往常一樣,默默的走在後麵。
周睢逸的步子很大,我幾乎要用快點的速度才能追上,今天他也不知怎麼,突然轉頭了,看見我的時候,他驚訝的看著我,
“同學,好巧呀,你也是這一條路嗎?” 我有些慌亂,張了嘴,也發不出聲音,隻能點點頭。
他關心的問“你舒服點了嗎?”。
我慢慢的點了點頭,我挺恨自己的不爭氣,平時本來就被同學取了綽號叫小啞巴,現在根本就是人如其名。
今天大概心情挺好的,他步子放慢,耐心地問我叫什麼,那會我想我的暗戀也算苦盡甘來,至少,我的名字會讓他短暫的記住這個高中時代。
“林允玥”,他自己喃喃的重複了這句,“之前也沒注意到我們是一個小區的,以後放下學我們可以一起呀!”
我想高嶺之花原來也這麼的平易近人啊
我點點頭,默默的跟在他身邊。他身上的那股淡淡洗衣液的香味一直纏在我的鼻尖。
回到家,媽媽在廚房裏忙活,飯香也飄向我的鼻尖,我放下書包,幫著媽媽收拾,媽媽問著我學校的事情,學習如何了,我一五一十的告訴媽媽,“今天很好,學習也能聽懂。”
媽媽歎了歎氣,摸著我的頭說,“玥兒可以多和我們說說話的。”
我不能明白媽媽的意思
最開始是他們不讓我說話的呀。
我的家庭沒有什麼曲折離奇的事情,隻是小時候爸爸會很晚很晚回家,回家了也很少和我說話,爸爸媽媽也會陷入無休止的爭吵,兒時的話還是很密的,我總是在他們的爭吵時,喋喋不休的說些無聊的廢話,爸爸會很生氣的對我吼著閉嘴。
後來被罵破了膽還是打破了膽,我也記不清了,我不敢說話了。
爸爸離開了家以後,家裏少了很多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