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劉澤燁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翻來覆去,映入腦海的全是顧竹心銀靈般的笑聲和那句:燁哥哥。
劉澤燁把被子蒙過頭頂,心裏默念著快入睡,可眼睛緊閉,人還是清醒的。
翻身下床,來到書桌前,不知不覺中,已提筆把顧竹心畫了出來。
回過神來,看著畫中之人,又一次彎起唇角,輕喃:“真是個可愛的小丫頭”。
待墨水幹透,疊好手中的畫,小心翼翼的放在枕頭下,才漸漸睡去。
顧家,一家三口還圍坐在一起商討著怎麼去興安鎮打探消息,時間緊迫,萬一被二皇子先找到,那將軍府做的這一切都將白費。
沈慧蘭心焦著還在牢中關押的父親,也著急萬一他們行蹤暴露會給將軍府帶來不可磨滅的麻煩。
顧武看見自己夫人急的不行,眉頭緊皺,一臉愁容,整個人都黯淡了許多,他也著急起來。
顧竹心坐在中間雙手撐著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實在是忍不住,打斷他們的杞人憂天。
想了想,便開口勸說:“爹,娘,你們都先別急,這樣吧,我們搬去鎮上住吧,這樣也好打探消息,也能快點找到奶娘。”
夫妻倆聞言,覺得可行,自家女兒,就是聰明,他們怎麼沒有想到。
可是轉念一想也不對啊,顧武本身就是個武將,光是站在人群裏,就與眾不同,這帶兵打仗家常便飯,但是要他去給人家做工,人家也不敢要吧。
再說了,去鎮上的花費開支可不是一筆小費用,現在家裏唯有顧竹心賣桂皮掙的錢,可能房子的租金都不夠。
更別說沈慧蘭了,將軍府千金,從來都是有隨從在身邊伺候的,那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集百般寵愛於一身的,怎能拋頭露麵去掙銀錢呢。
當然,顧竹心知道這些,所以也不會指望他們能掙錢,隻需要把自己的仙女娘親和爹爹安置在興安鎮,把現在的困境解決就可以了。
因為她也實在是受不了在這個草屋生活,她一個現代人,突然到了古代的社會,沒有手機,交通也不便利,住的房子破敗不堪,馬上要入冬了,她可不想在這裏活活凍死。
倒不是吃不了苦,主要據她這兩天觀察,發現她的娘親是有潔癖的,雖然已經把房間盡可能的打掃得很幹淨很幹淨,但是沈慧蘭還是哪哪都不舒服,每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可能是因為錢被偷的緣故,沈慧蘭還是很內疚,並沒有抱怨,隻能忍受著適應這裏的生活。
而且在這個破舊的茅草屋裏生活,很多時候都是不方便的,父母的身份特殊,又要尋找皇太孫,想來想去隻有去鎮上住才最方便。
再說了顧竹心也是剛穿過來的,在村裏住難免與熟人碰麵,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是還是有些模糊,隻記得大概,所以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隻有走為上計。
顧竹心給他們分析完了去鎮上住的原因,顧武恍然大悟,很愧疚的看向沈氏。
他一個糙漢子,本就是鄉下的,平時都是在軍營,回來都快兩個月了,開始也是住在顧家,為了不動聲色隻能寄人籬下,受了不少氣。
可是他竟然忘記了自己的夫人是否能忍受這些。
因為他從來沒有聽過沈慧蘭向他抱怨過,一句都沒有。
現在看著沈慧蘭哪裏還有以前那高高在上的將軍府千金的樣子。
現在的她一身暗色粗布棉衣衣裙,平時精致漂亮的妝造現在頭上隻有一根銀簪將黑發簡單挽起,臉和手都沒有往日的白皙,甚至手上都有了一層薄繭。
他想著想著就紅了眼眶,淚花在眼裏打轉,心疼之意溢於言表,這可給母女倆嚇了一跳。
這1米8的魁梧大高個,坐在小凳子上,本就顯的很憋屈,現在眼見著就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