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時候宿舍是沒有插頭的,洗完頭發不是靠毛巾擦幹就是靠風吹幹。初二的時候還不用六點半到教室開始晚修,每次洗了頭都要逛幾圈操場才去教室寫作業。
六月三日。
傍晚我洗完頭去301找她,結果她已經在樓梯口等我了。
看見我,她就笑盈盈地說:“你弄好啦?走吧,小娘子,咱約會去。”說完她伸出手,示意我挽上。
“對不起啊,讓你久等了。”我沒挽她的手,站在她麵前低頭道歉。
“哈哈,沒事。小娘子能否賞個臉,我們約會去?”她再次伸出手,笑著看著我。
我不明白她出的什麼牌,木訥地站著,不說話。
看著我那樣,她拍了一下我的肩,邊下樓邊說:“走啦!不逗你了,我們逛操場去。”
到了操場,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都不說話,很默契地慢慢走著。傍晚的操場風很大,吹走了初夏那點溫熱。球場上打球的少年,談笑散步的老師,追逐打鬧的同學,廣播站放的音樂,以及和我一起散步的她,那一刻我才發覺我也在走向幸福。
六月十日。
為了不讓她等我太久,我盡我最快的速度洗頭,結果還是她等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緩緩地走向她,小聲地說:“對不起,又讓你久等了。”
這次她沒有逗我,說了句沒事就下樓了。她有些失常,我的心跳也加快了,有事情要發生了。(由於自身因素,心跳加速、腿軟手抖、呼吸不過來等現象一般都暗示著有好或壞的事情即將發生。)我有幾分害怕,手緊緊衣服的下擺,跟著她下樓了。
到了一樓,我才問她:“你怎麼了?生氣了嗎?”
她轉過身,像看見怪物一般詫異地看著我,“我生什麼氣?我在想怎麼逗你呢。”
“你想怎麼逗就怎麼逗,你沒生氣就好。”我懸著的心落下,放開抓鄒的衣服,鬆了一口氣,慶幸她沒有生氣,因為我不會哄人開心。
“那你看著我眼睛,說寶寶,對不起,下次一定不讓你久等。”
她走前一步湊近我,距離有些曖昧,眼神透露著幾絲挑逗,她壞笑著說:“你快說啊,說了我就不生氣。”
“啊……”一股熱意襲上身,整個人有些木訥,我看著她眼睛,再次抓緊衣服,嚐試調整呼吸,可不濟於事,說話也斷斷續續,緊張到無法形容。
“對……不起……下次……一定不……讓你久等……”
說完我感覺缺氧了,我試圖逃離那雙眼睛,可她不依不饒。
“喂,你還沒有叫我寶寶呢!”
“我……我說不出口……”
“哈哈哈……”她看著我那樣不經玩,拍了拍我的肩,“哎呀,不逗你了,你不經玩。我沒生氣,純屬想逗你玩。”
“你開心就好。”
“那不行!你也要開心。走!去看你最喜歡看的日落!”她的語氣堅定,神色藏著些內疚,我低頭看見她也在抓衣服,有點想笑。她在想什麼呢?我又沒生氣。
“你又知道?”
“許哥之前講過你的一篇隨筆,我猜的。”
“這樣啊。那走啊,陪我看日落。”
“好!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麼稱日落為她?”她又嬉皮笑臉起來,和剛剛抓衣服的樣子判若兩人。她……怎麼有些可愛?
“這個嘛……難說。”
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和我站在觀眾席上看日落。
那天的日落顏色有些淺,幾朵偏灰的雲在那抹溫柔的橙黃尖略顯突兀,時不時掠過一群晚歸的鳥,晚風挑逗樹葉發出“沙沙”聲,我們站著不說話,一切都很美好。
“日落是太陽向晝最後的告別,她那說不出感覺的溫柔, 我甘願沉淪。”她念著我那篇隨筆的結尾,我有些尷尬,因為覺得寫的不好。
“哈哈,你寫的好像情詩。”
“這樣嗎……”
“對啊,你文筆不錯啊。”
“一般。”
“哈哈,你真謙虛。我們去教室吧。”
我們下了台階,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班門口,我準備走,她叫住了我。
“你文筆那麼好,可以為我寫一首詩嗎?”充滿期待的眼神和笑盈盈的臉讓我無法拒絕。
我看著她笑著臉,心隨燥熱的風去。反正寫詩也不是很難,索性就答應了。
“好啊。”
“哈哈,情詩哦,還要你親口念給我聽。”她笑出了聲,等著我回答。
我知道她又在逗我了,我猶豫了一會,才答應。
後來,情詩學了,我們散了,沒有親口念給她聽。她或許忘記了這件事,可我還記得。關於她 太多遺憾。
Y,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