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菁知道此事,還是在一個月後。
鄧曾兩家馬上要定親了,與淒涼的何婉府上不同,沁香閣倒是人人都洋溢著歡喜。謝春生這日知道鄧菁好事將近,也來府上看他。
“好弟弟,我卻說這曾家是個不錯的門戶,她家老太爺、老爺我都是見過的,竟都好個菩薩樣子,想來你過去了也不會受委屈。”
鄧菁笑著聽謝春生掰開揉碎地給他講好處。他心思不在這,略聽了聽就盯著謝春生的臉瞧。瞧著謝春生好像豐腴些了,臉上也比以前肉乎紅潤些。從前謝春生的樣貌談不上俊美,如今看上去卻是好看不少。
鄧菁笑著打趣道“春生哥哥,我瞧著你如今愈發好看了,盧姐姐平日怎麼養的你,如今嬌豔欲滴真真有男人樣了。”
謝春生嘴巴向來利害,也不惱還嘴道“如今你馬上也要定親了,到時候你自己不就知道了。”鄧菁臉皮薄,說不過他,馬上臉紅了。
謝春生見他羞澀的說不出話,才不再揶揄他,想起什麼“想來真是解氣,七皇女前段時間娶親封爵,春風得意,誰知道隻有你獨自傷心,她又何曾管過。這負心女終於報應到了,如今你有一門上好的親事,她卻削爵幽禁,知道她不娶你我還替你傷心了一陣,現下想想,幸好你沒嫁過去,不然如今處境還不知如何,也算蒼天有眼。”
鄧菁本來聽他提起何婉,像是被撕開了已經結痂的傷口,仍然扯就著曾經的傷痛。但是聽著聽著越來越不對勁,顧不了許多,直接問“你方才說什麼?削爵幽禁?慶郡王嗎?為什麼?”
謝春生被他忽然提高的音調有幾分嚇到,疑惑道“你不知道嗎,也是,這個月你都忙著定親的事。但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她如今也不是什麼郡王,生死都說不定呢。”
鄧菁瞧他說的嚴重,急的他催謝春生趕緊說清楚。大致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平素沒什麼見識的他已經慌亂了手腳,在房間來回踱步。
謝春生自然看出他的焦急,知道他還是放不下她,略帶嗔怪他不爭氣地道“你作何還念著她,如今你有自己的生活,她從未顧過你,你何必去管她。”
鄧菁此時自然聽不進去謝春生的勸告,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擔心何婉的處境。謝春生見他這樣也不好說什麼,沒了說話的興致,便早早就回去了。
鄧菁能有什麼辦法,如今他是一點何婉的消息都不知道,進宮進不了,隻能遞了牌子去東宮哥哥那打聽一番,因著何婉的事,又是幾夜輾轉不得眠,眼下烏青一團鄧菁也無心去管。
鄧珂看見弟弟自然很是高興,聽聞他好事將近,也為他開心,又拉著他的手細細給他講些婚後在妻家相處的道理。
連鄧菁都在心內不由得感歎,哥哥真的是有長兄之風範。言語間隙忍不住旁敲側擊問出了何婉的狀況,剛剛還慈眉善目的鄧珂臉色一沉“你要予說你什麼好?她是生是死與你有何關係,你要記住你馬上就要是曾家夫,若你還念著她,做出些有辱門楣的事,予絕不容你。”
鄧珂從未對鄧菁發過如此大的脾氣,倒是把鄧菁嚇了一跳。但是他心中不知如何生出了無限勇氣,緩緩跪下,但是語句竟然敢頂著鄧珂“哥哥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怎麼了,我以為我早已放下了她,但是當我聽見她過的不好,我實在做不到不為她擔心憂慮。”
哽咽了一瞬,接著道“哥哥,我自認為我是比不上你,你自小心中有丘壑,不為小情小愛所擾,但我隻是一個很平常的小男子,我的心就那麼大,所思所慮不過心上人是否能安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