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跟著盛夏上了她的車,葉以寧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痛哭了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中冒出來,像是要將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幹淨。
林盛夏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安靜的將她擁入到懷中,感受著葉以寧劇烈起伏的背脊。
待到葉以寧覺得自己情緒好些了的時候,林盛夏才從車裏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她不問之前發生了什麼,隻安靜的啟動,向著醫院方向駛去。
“盛夏,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的,我真的以為這麼多年我可以不在乎的……”
“爸爸怎樣對我,我可以不在乎……沈晟勳怎麼怪我,我也可以不在乎……我以為,我真的可以不在乎當初的選擇!可是我怎麼這麼累?”
葉以寧將視線落在窗外,鼻腔共鳴與略顯沙啞的聲音讓她顯得真的很疲憊似的。
“有些路,我們從一開始就知道走下去會很艱辛,可我們還是義無返顧的選擇了,因為我們知道這條路不走,我們都會後悔!”
將車停在路旁,林盛夏在下車之前,淡淡的開口……
葉以寧幫慕惜之借了把輪椅,三個人忙活了半天,跟醫生確定不會有任何影響後才緩緩的將她推出了病房的門。
今天的日光很充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略微有風,剛剛蘇醒過來沒多久的慕惜之很開心,卻也有些自卑,拚命的壓低著自己的帽簷,生怕會被別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憔悴的樣子。
“以寧。”葉以寧看出這點剛想要同她說些什麼,富有磁性的男聲卻從不遠處傳來,赫然就是沈晟勳。
“去吧!惜之我看著。”林盛夏笑了笑,這世上總有這麼一種男人,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能泰然從容的,或許說的就是沈晟勳這樣的男人,而在經曆了之前的事情之後,或許現在的以寧很需要他也說不準。
葉以寧向著他的方向走了幾步,隻是很快又想起臉上那麼明顯被打過的痕跡,腳步頓了下用頭發遮了遮。
“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路邊的人像你們三個,柏林的DNA報告出來了,你要同我一塊送回去嗎?”
沈晟勳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令葉以寧有一種說不出的放鬆感,至少她可以肯定同他在一起時,比跟葉教授輕鬆了太多太多。慢慢推動著他的輪椅,朝著辦公大樓的方向走去。
院長室內,沈柏林的DNA調查報告就放在辦公桌上,葉以寧借口去廁所,先進了洗手間。
望著鏡子裏紅腫了半邊的臉,就算有心想要遮掩也不太可能,她有些後悔跟著沈晟勳回到這裏,要是他聞起來,自己應該怎麼回答?這樣的想著,慢慢歎了口氣,將半邊頭發垂下,低著頭走了出去。
“以寧,過來。”略顯低沉的語調傳來,沈晟勳的表情有些冷凝,俊美的五官線條也同樣僵硬。
“那個……DNA報告晚上我和你一起送回去吧,萬一有什麼事情,我們兩個人也要擋一擋!”葉以寧刻意用著沒有被打的那半邊臉衝著沈晟勳,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
“轉過身來麵朝著我坐下。”沈晟勳沒有準備繼續剛才的那個話題,隻是這樣說著,聲音越來越低了。
葉以寧心知他這是看到了,索性抬起頭來按照他說的坐下,眼睜睜的看著他伸出手來撩起自己半邊的長發,將被葉教授打的紅腫的臉頰露出在外麵。
沈晟勳的眼神冷冷的,竟有種說不出的森冷感。
“誰打的?”單單從聲音裏是聽不出他在想些什麼的,葉以寧不想再說起上午的事情了,沉默的緊抿著唇,就是不開口。
“葉以寧,誰打的你?”沈晟勳再度出聲,已經近乎於低吼,他的大掌分別落在她的肩頭上,似乎強迫著想要要出答案!
“沈晟勳,你能別問了嗎?我就權當被狗咬了一口,這一巴掌隻是把我打清醒了而已!”終於,她淡淡的回答,沈晟勳瞬間明白過來。
略顯冰意的大掌小心覆在她的頰邊,用著心疼的力度,沈晟勳修長手指微微還帶著顫抖。
“他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