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如玉般剔透的臉頰上看不出喜怒來,隻是黛青眉心蹙起的略微弧度卻還是令站在不遠處的男人輕易的讀懂了她的情緒。
愷夏集團的總部本就設在繁華商業區的附近,能夠這麼快速的趕來這裏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可她明明沒有告訴這個男人自己在哪裏,他又如何知道的?
林盛夏淡然的視線緩緩的劃過顧允兒嬌俏的小臉上,後者心虛的瞳孔亂轉著,就是刻意的不去看她。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從顧澤愷出現的那瞬間開始,高檔百貨公司內便陡然多出了許多異性愛慕的眼神,不論是櫃台內的導購小姐還是與之擦肩而過的女性,均是將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突然出現的他身上。
現如今的天氣還算是有些涼的,看的出來顧澤愷是匆匆趕來,就連深色的羊絨大衣都還沒有係上扣子,裏麵得體的正裝同樣是深色的,剪裁得體的西裝在羊絨大衣下貼合著高大的身形。
旁人的視線均是落在了顧澤愷的身上,可此時顧澤愷的眼裏卻獨獨隻有一張臉孔,她於人群中靜默的站在原處,淡定從容,寵辱不驚,宛如端平的一碗清水,令人舍不得移開自己的眼球。
顧澤愷結實的臂彎裏還勾著件藕荷色開司米大衣,他像是剛剛開完高層會議,商人與丈夫的形象還沒有很好的轉換過來,就連突然向著林盛夏走來的步伐都透著商界權威的霸氣,西裝褲隨著他走來的動作放鬆繃緊,結實的腿部肌肉彰顯無遺。
如大理石鐫刻出的俊顏麵無表情,與旁人經過時帶著冷睿的疏離,直到那高挺的身材屹立在了削瘦的林盛夏麵前時,周身的冷意早已經隨著步調融化了太多。
“你身體不好,出來怎麼還穿的這麼單薄?”林盛夏耳邊陡然間聽到他的聲音傳來,略顯冰涼的修長手指隨後落在她的臉上,那涼意令她清醒了些許,不著痕跡的倒退一步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見到這一幕,原本從顧澤愷出現時便心裏頭不舒服的蘇暖總算是好受了點,不管顧澤愷如何倒貼,身為女人的自己又怎麼可能不明白林盛夏那種心如止水的疏離呢?
就算是林盛夏有意避開,顧澤愷卻依舊不以為意,眼底的深邃感情全部溶於一人身上,絲毫不介意旁人眼中的自己是怎樣的形象,隻是當他意識到蘇暖的存在時,眼底的深邃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轉換為陰鷙,那種情緒上的轉變實在是太過明顯,眸底深諳內嗜血漸漸浮現,竟是殺氣。
蘇暖原本剛剛好受了些的心髒像是被人猛然間用手攥緊似的,她連連倒退幾步想要隔開與顧澤愷之間的距離,八個月前那殺意浮動的夜晚,她清楚的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的翻臉無情。
突然,略顯冰涼的纖細手指罩在了顧澤愷的手背上,顧澤愷猛地抬頭望向林盛夏的臉,而她平靜的眼波卻並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代表夫人剛剛從洗手間內走出來,手上的濕意剛剛吹幹還有些幹燥,見到突然多出來的一人,步子頓了下。
“想必這位就是愷夏集團的總裁吧。”代表夫人的眼神看了看顧澤愷的臉,又看了看他臂彎處的藕荷色開司米大衣,簡單的開了口。
顧澤愷反手握住了林盛夏纖細的手指,盡管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麵容上卻依舊透著不容忤逆的權威感。
“愷夏集團的總裁隻有我妻子一人。”顧澤愷沉穩的開口,低醇的嗓音猶如紅酒般耐人尋味。
如果說剛才代表夫人的眼神隻是泛泛的從顧澤愷臉上略過,那麼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便真正仔仔細細的在打量起這個男人了。
林盛夏不置可否的從顧澤愷手裏抽出了自己的手指,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般淺笑淡然的模樣,隻是略微的低著頭從隨身的包內取出護手霜來,那護手霜看樣子已經用了很長時間,飽滿的管狀已經有些癟了下去。
“剛剛洗過手吹幹手部皮膚會顯得很幹燥,用點護手霜會好一些。”林盛夏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讓自己卑微,不卑不亢的開口。
蘇暖撇了撇嘴,她那麼高級的化妝品送出去都不見代表夫人有任何高興的表現,更不要說是小小的護手霜,隻怕她是用錯了地方。
隻是蘇暖並沒有想到的卻是,代表夫人不僅僅是伸出了手,甚至還露出了很是滿意的笑容,這對於一路陪伴到現在的蘇暖來說簡直就是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