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小夭...\"
\"別過去!\"
獓狠摁住我的胳膊,讓我即將邁出的左腳不得不收了回來。
不遠處,阿巧帶著哀怨的眼神向我祈求著,她顫抖著向我伸出雙手,那破碎的衣衫在風中無力地飄蕩,似乎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僅僅一眨眼的工夫,一群麵目猙獰的惡靈如餓狼般撲了上來,惡靈的眼中滿是凶殘與貪婪的光芒。
其中一隻正直直地朝著阿巧猛撲而去,並毫不留情地刺穿了阿巧柔弱的胸膛,一把抓住那顆還在跳動著、冒著騰騰熱氣的血紅心髒。
刹那間,鮮血四濺,橫肉橫飛。
緊接著,惡靈得意洋洋地將那顆心髒舉到眼前,然後張開它那張足以吞下整個人頭的血盆大口,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
隨著一陣令人作嘔的咀嚼聲響起,惡靈盡情享受著這份血腥的盛宴,大快朵頤起來。
阿巧痛苦地慘叫著,而其他惡靈並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它們繼續瘋狂地撕扯著阿巧的身體。
最終,阿巧就被咬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她那殘破不堪的身軀緩緩沉入了波濤洶湧的報海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驚恐地望著眼前的景象,一股強烈的不適感從胃部湧起,仿佛有無數隻手在裏麵攪動著,翻江倒海般地難受。
胃酸不斷上湧,刺激著喉嚨,令我忍不住想要嘔吐。
\"她...\"
\"不是死了嗎?\"
我喃喃自語著,聲音微微發顫。
\"難道成了惡靈?\"
此時,眼前浮現出與阿巧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溫馨美好的畫麵此刻如同破碎的鏡子,散落一地。
不知為何,我的心底深處卻隱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阿巧並不簡單。
突然,洶湧澎湃的海浪之間,一個若隱若現的白色頭顱緩緩浮現出來。
定睛細看,那頭顱之上覆蓋著如雪般潔白的發絲。
那些發絲輕柔地垂落在臉頰兩側,隨著波濤的起伏而輕輕搖曳。
我的心猛地一緊,一種難以言喻的劇痛驟然襲來,仿佛有無數支利箭同時射中了我的心髒,痛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小夭...\"
那個頭顱緩緩地轉過臉來……
在陰暗的光照之下,那張臉龐卻逐漸清晰起來。
隻見他仿佛沉睡中的仙子,但那微閉著的雙眸卻透露出痛苦與疲憊。
他的嘴唇毫無血色,如寒冬裏的霜雪般煞白。
額頭處那道駭人的傷口,鮮血正從其中汩汩地往外流淌著,染紅了他蒼白的臉頰,順著脖頸蜿蜒而下。
即便此刻他如此狼狽不堪,渾身散發著死亡的氣息,但這張臉依然有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魅力。
那高挺的鼻梁、堅毅的下巴以及微微上揚的嘴角,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麵,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之傾倒。
“相柳!”
“相柳!”
我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他的名字,奮力想要掙脫獓狠那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束縛住我的手臂。
我的心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噬般疼痛難忍,淚水不受控製地模糊了視線。
盡管我的雙腳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但我仍然咬緊牙關,不顧一切地向著那顆頭顱狂奔而去。
然而,體力的不支讓我終於支撐不住,身體猛地前傾,狠狠地摔倒在了地麵上。
淺灘上那些粗糙的砂石無情地摩擦著我的膝蓋和雙手,瞬間便劃出了無數道口子,細膩地鮮血正從中湧出。
\"小夭!\"
獓狠見狀,急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出雙手穩穩地扶起我。
“是……是相柳……”
我艱難地抬起頭,透過模糊的淚眼望著獓狠,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了相柳那低沉而又略帶一絲顫抖的呼喊聲。
“小夭救我……”
這聲音猶如一道驚雷,直擊我的心房,讓我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瞬間崩潰。
“獓狠!放開我!”
我用力掙脫開獓狠的攙扶,歇斯底裏地喊著。
“我要去找他!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出事!”
此刻的我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立刻趕到相柳身邊。
我緊咬牙關,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掰開獓狠的手臂,拚命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哪怕隻能像隻蟲子一樣艱難地向前爬行也好!
隻要能離他近一點……
\"你仔細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
獓狠滿臉無奈地朝著我高聲喊。
\"那是惡靈。\"
察覺到剛才的態度似乎有些過激,於是獓狠稍稍收斂了情緒,語氣也隨之緩和了一些。
\"不是...他。\"
我的心猛地一顫,冷靜下來向報海望去,遼闊的海麵上已沒有了他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深不見底的黑色波濤,一浪接著一浪洶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