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許岫白說。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薑淑雪嚇了一跳。
“好了。”
許岫白推著她，走出校園。
“你為什麼臉上很少有情緒啊，回家難道不開心嗎？”
“……”
這一路許岫白一直再說，他給她講笑話，逗她開心，和她講他小時候做過的蠢事。
但是這些搞笑的事並沒有讓她綻放出笑容。
“許岫白，你是不是喜歡我？”
“對，我暗戀你很久了。”
聽到暗戀的那一刻，薑淑雪心裏情緒開始變得複雜起來，這種直接的表白在別人眼裏是開心或者是驚喜？在她眼裏像跟針一樣又一次紮向她。
“我有精神病。”
“我知道，我想讓你開心起來。”
“……”
“對不起。”
“沒關係。”
“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你隻要好好的，我就很開心了。”
――
2017.12.6 雨
薑淑雪開始自殘，她拿著小刀刮向自己的手臂，痛特別痛。
獻血慢慢的流出來，滴到了睡衣上，潔白的睡衣被染上鮮紅。
她開始邊自殘邊掉眼淚，她開始抱怨身邊每一處的不好。
為什麼我什麼都沒做，一切的源頭卻都來自於我。
她躺在床上，手臂開始不自覺的手抖，她開始掉頭發，生活不能自理，徹底失眠。
許岫白當你看到這樣狼狽的我時，你還會喜歡我嗎？
――
天亮了，芳英見時間不早了，薑淑雪怎麼還沒起床。
芳英打開門，她看到薑淑雪胳膊上自殘的痕跡，看到她身上青紫的淤青。
薑淑雪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她眼裏含著淚水。
芳英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帶她去了醫院。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的是，她們沒有去心理科，而是去了精神科。
薑淑雪手機握著大大小小的單子，她戴著圍巾，把她半張臉都遮蓋住。
醫生說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建議休學住院治療。
芳英聽了不是第一時間的心疼孩子，而是在想是不是要花許許多多的錢。
芳英並沒有同意住院休學，她覺得這孩子就是慣的，慣出病來了。
她覺得抑鬱症焦慮症人人都會得，想開點不就好了嗎？住院幹什麼？還休學？休什麼休，就她這破成績好好學習吧！想不想上大學了，現在真的是什麼樣的醫生都有。
芳英拉著薑淑雪往醫院外走，邊走邊說她。
她說:你爸都出軌了，你媽照樣活得好好的。
你就不能堅強點想開點。
你說說你一天天學習什麼都不是，能不能好好學習。
我天天供你上學都喂狗了，看你那樣，難怪你爸不喜歡你。
我一天天上班累的要死，你就不能體諒一樣我。
這些話在抑鬱症患者裏是刺激他們的“農藥”。
薑淑雪聽著這些閑言碎語，她看到那無數雙的眼睛又出現了。
“你能不能小點聲。”
“怎麼你還覺得丟人了？你媽我都沒覺得丟人。”
芳英還不忘絮絮叨叨的說:這孩子真的是，真以為得個抑鬱症我就能可憐她，我小時候被欺負也沒見得成她那樣。
薑淑雪感到不理解，她不理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些嘲笑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刺激她的大腦，她用來鬆開芳英的手，從醫院三樓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