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大雨仿佛能傾覆整個世界,不斷的打在他的身上,將他的頭發淋濕,將他的衣服淋濕,讓他看上去就像一條無家可歸的野狗。
而他沉默不語。
大周已經破滅了。他想道。
先前他還在疑惑,那金色的屏障究竟是什麼?而如今他也不再疑惑。
那是大周之國運。
一國之國運,皇族皆可享,而隨著地位的高低,官員們也可分到不同程度的國運,隻是較少——這便是“官道”。
而若國運較多,那麼便可凝聚成型,幻化成金龍之形,用來防禦和進攻。
除此之外,國運甚至能強行提升自己的實力,如那些霸國之君,在國境之內,戰力可比超脫!而如大周一般曆史悠遠的千年之國,也可讓國君成“真”。
這便是人人皆想做官的原因。
在他的長輩因反叛而被他的兄長派兵誅殺後,他曾見過那金龍飛出,進入姬長生的體內。
也正因此那昏君無比震怒,一心想廢除姬長生的太子之位,將下一任皇帝的人選轉給二皇子,也就是他,不過最後被群臣製止。
長袍早已被浸透,上麵繡著的紫色的大蟒麵目猙獰,張牙舞爪。
它抬頭望天,望向他——仿佛在嘲笑著他的軟弱和無能。
他的身軀不斷的顫抖,抬頭仰望,神色無喜無備,他麵無表情。
雨滴落在臉上,然後滑下。
那究竟是雨滴,還是淚水呢?
“獨在異鄉為異客,曾逢佳節總思親。
幸逢異人化異德,來之安之而樂之。
在異鄉而不為客,昔來常日得此情。
同喜同俗同風雅,萬萬人上何思蜀?
在異鄉重回異客,無喜無樂亦無親。
少年今立無邊恨,誓破此蠻誓雪恥!”
迎著吹來的狂風與打下的暴雨,姬長存張開了雙臂,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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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到山腰的一座破廟,姬長存閃身而入,這裏離京城不是很遠,但是早已無人問津。
這廟年久失修,已許久無人來過,地上鋪了一層灰塵。
說來也是,當百姓吃不飽,穿不暖,佛祖也無法保佑他們的時候,他們拜佛還有什麼用呢?於是這座廟便廢棄了。
在偉力下,百姓們便不敢反抗任何皇帝的意誌了,因為一旦反抗便是死亡的結果,那昏君對百姓沒有任何善意!
在大周的鉗製下,百姓並不知道,他們其實是國家的立身之本,但是國運還是在一點點的消散,連蠻夷都敢來進攻這腐爛的大周了。
屋上的大梁已被腐爛,上麵滿是蟲蛀的痕跡,難聞的味道散發。
牆上結了幾個碩大的蜘蛛網,上麵粘著許多飛蟲,卻不見蜘蛛的蹤影。
牆體滿是裂痕,屋頂漏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在地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壇上擺著的那位佛的“金身”也已經脫落,露出其下的泥胎。
這尊佛姬長存並不認識,他並不喜歡佛家的教義,因此在主流幾家中佛家是他最不熟悉的一家。
出於尊敬,姬長存還是躬身,雙手合十,揖了一禮。
找了一塊比較幹燥的地方,姬長存掃了掃地麵,將一件髒衣物鋪在地上,盤膝而坐。
沒有選擇那些有人定居的地方,沒有寄宿在別人家,而是選擇這麼一座荒無人煙的破廟,姬長存自然有他的用意——他決定在這裏進行第一次探夢,而他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心念一動,豆兵蠱便從內竅中跳出,揮灑道遠,便有一尊豆兵出現。
豆兵與他心意相通,也就是說,他應該可以用豆兵探索夢境,而失敗後魂魄不受其傷?
據最後他離開時符以龍所傳出的聲音,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用豆兵探險,即使夢境損毀也在所不惜!他本就是一個謹慎的人,在穿越之初,確定了夏朝國君也是穿越者之後,他基本便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身為穿越者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