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早上起來的時候，頭痛得都要炸了，他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又是開門找程度。
落地窗外天光大亮，突然刺得他睜不開眼。坐在沙發上辦案的程度注意到，起身去拉了下遮光簾。
“起來了？”程度看著還傻頭傻腦一臉沒睡醒的陸深，側目往餐桌上的飯菜抬了抬下巴，“我剛剛做了早飯，你洗漱完吃點，不想吃也得墊墊肚子。”
陸深其實開門就聞到味了，點點頭，“……好。”
不點頭還好，一點頭就更暈了，他晃著身子走去盥洗室，剛進去就踩到水重重地摔了。
程度聽到聲響馬上趕來，歎了口氣伸手把他扶起來。結果根本拉不動，反而是陸深把他拉倒了。
程度一整個人直接跌坐進他懷裏，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陸深的呼吸聲有些重，滾燙的氣息又噴灑而來，程度一下子耳朵紅透，腦子裏浮現出了昨晚的情景，忙推開他撐著地麵站起來。
陸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顯然比剛才清醒了一萬倍，視線也清晰不少。
他薄唇微啟想說點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沉默地看著倉皇而逃的程度。
派生人為什麼會有體香呢？
他洗漱完出去，見程度又端著一杯茶過來。
“解酒藥對身體不好，喝杯蜂蜜檸檬茶吧。你昨晚喝太多酒了，以後少喝點。”
陸深的發絲低垂著，乖乖應道：“好。”
良久，又問：“你今天怎麼這麼遲還不去特察司？”
程度靠在沙發背上站著，好像在和誰視頻通話，側目看他一眼，說：“你以為我多放得下你？”
陸深明顯愣住了，眼底的笑意慢慢揉開，捧著那杯暖茶走過來。
視頻裏的人好像注意到了程度的分心，聲音有些玩笑的意味：“阿度，你家裏有人？”
“……海邊撿的。”程度似乎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也不想讓對方知道是陸深。
陸深挑了挑眉，沒有再往前走，隻是莫名不太喜歡“阿度”這個稱呼。
程燭倒也識趣，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興致勃勃地說：“研究基地的探視眼在亞藍大洲的東北端，找到了一座有人類活動蹤跡的島嶼，好像叫零島基地。”
說到這裏，陸深的神情明顯僵住。
那人笑著繼續說：“看來又需要你們特察司大展身手去調查一下了。”
程度不置可否，眸光晦暗，淡淡道：“看總部通知。”
程燭不由得笑道：“阿度，你總是一副對什麼都毫不在意興致缺缺的樣子。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怎麼搞得跟個機器一樣總是等通知。”
“你創造我，不是為了這樣嗎？”程度麵無表情地看著視頻裏的人，看著他僵硬的麵容和憐憫的眸子，又低下了頭，不想再看到。
程燭是亞藍大洲人盡皆知的天才，研究基地德高望重的年輕博士，第一個創造出新型派生人並為他們取名的人。程度就是他的成功實驗品之一。
良久，程燭才顫著聲音說：“……不是。比起這個，我更希望你能快樂……”
“夠了。”程度打斷了他，沉聲說：“我不需要。我隻需要把一切都獻給人類事業，這是我的使命，是我活著的資格。”
陸深心裏一緊，直接走過來摁斷了視頻。
程度抬眸看著他，突然就被抱住了。
陸深的懷抱很溫暖，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樣。他抱得很緊，像是要把懷裏的人揉進熾熱的心裏。
程度不知所措，骨節分明的左手抵在陸深肩上，但是推不開半分，反而越來越近，近到他可以感受到陸深加速的心跳聲。
難道酒勁還沒過嗎？
他又推了推陸深，低聲問：“你沒事吧？還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