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鴿要飛過多少片海,
才能在沙丘安眠,
炮彈要多少次掠過天空,
才能永遠被禁止,
答案啊,我的朋友,
他就在那風中飄揚……
“我馬上就登機了,不用再跟我說了,我的選擇我的人生不需要你們管。”
三分鍾前何漪掛斷了那個來自自己最恨的“男人”的電話,幾分鍾不到,她媽媽又無數次電話轟炸,幹脆她把手機丟進了垃圾桶,沒錯,就是那麼的利索一氣嗬成。
二十一歲的何漪畢業於帛大新聞學專業,出色的專業能力在大二時就有知名報社和編輯向她拋出橄欖枝,但都被她一一拒絕。
在過去的一個月前,何漪經曆了大學畢業,辭退實習的高薪單位,放棄碩博連讀資格。
再加上父母離婚,父母演了二十年的和睦夫妻的戲碼終於在她大學畢業這天走到了盡頭。
她表麵裝作漫不經心,可誰又能在父母剛離婚又迅速再婚的事情裝作若無其事?
她厭惡討厭這一切,何漪在上周拿到了某著名新聞社的offer,去往束玏亞成為一名戰地記者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現在也終於沒有了牽掛,隻身飛向那個戰火連天的與華中完全相反的國度。
從霍橋機場登機,乘祥安航空CH231航班,在天空盤旋一天到迪拜,再轉機就能夠到達束玏亞德馬士勒機場,飛機飛過崇海後便與硝煙同行,曆時14個小時終於落地。
在跟五湖四海的同胞彙合後,他們一行人踏上腳下的這片土地,簡直不敢相信這裏是往日東雅伯人口中的“如果人間有天堂,德馬士勒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空,德馬士勒必與之同名”的地方。
這邊不是最終目的地,他們要去的是這片土地上戰火最嚴重的的阿勒頗。
帶隊的前輩從車輛後視鏡裏看到這群年輕人的表情;“怎麼,怕了?放心吧,有我帶你們。”
隻有何漪聲音很大的回答“哈哈哈哈怕的話,我們就不會來了。”
車上人們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何漪的話,就是他們所有人的回答。
掛著華中國旗的敞篷越野車進入阿勒頗邊界,沿途看到的景象又讓每個人沉默。
路上的屍橫遍野,空氣中彌漫著的濃鬱的硝煙和血腥味,抬頭看不清天空的顏色,掠過天際的不是鳥兒,而是戰鬥機,婦女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喊叫,前麵的槍擊聲越來越近,恐懼也越來越近。
和這裏地獄的景象相比,剛剛的德馬士勒,仿佛真的是“天堂一般。”
一聲“嘭”的炮彈炸裂聲,開車的中年男人用蹩腳的英語對前輩說著“前麵過不去了,要我們快下車,找個地方躲起來,這裏馬上就要一輪槍戰打起來了。”
車上隻有何漪一名女性,司機還說讓大家保護好她。
領隊帶著一行人躲進了一戶還算完整的建築裏麵。
路上的人們都瘋了似的逃命,何漪打開相機拍下了一張頭上帶血的男人抱著小女兒跑的照片,外麵是“乒乒乓乓的槍戰。
第一次直麵真正的戰場,看到一瞬間無數的人倒下,他們沉默了,他們能做的是拍下這些畫麵,讓更多的人知道這裏的情況。
同行的兩個年輕男子無助捂住耳朵,何漪周身止不住的顫抖著,可眼神還在卻鎮定的看著這一切。
突然。
她跑了出去。
“不要,何漪,小心,何漪快回來,”領隊和同伴聲嘶力竭的喊著何漪,原來有一個小女孩跟家人跑散,撕心裂肺的張著嘴巴大哭著,何漪準備抱她回來,就是在那一瞬間,一枚導彈掉了下來,領隊帶著身邊的兩人趴下,巨響後無數逃命的人全部倒下,厚重的硝煙,像一堵牆。
他們與何漪走散了。
這場激戰過後何漪與隊伍,失去了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