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姑姑,我終究不是小寶的嫡母。趁著小寶還小,趕緊給他的嫡母養才是正確的。要是等哪一天小寶把我看成了嫡母,皇後那不知該多鬧心。你也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該勸勸他才是,我頂多是小寶的姑姑,不是他最親密的人。”
莫姑姑停下腳步,見來人穿著一身侍衛服,定睛一看後立馬跪在地上。
“皇上。”
鳳西灼在莫姑姑跪下前攙扶住她,並拿過莫姑姑手裏的燈籠,讓她回了飛虹殿。
顏慈握緊背上的包裹,見到不遠處立著一個高瘦的身影,月光將他的輪廓剪裁得分明。
“.....”
顏慈很無奈,她還能說什麼,每次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都能碰到鳳西灼,簡直不要太倒黴。
而且皇帝出行不應該特隆重麼,至少有人抬著轎攆吧,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連一個替皇上掌燈的人都沒有?
如果有的話,她就不至於說出剛剛那些話來,宮裏的人真是太不負責任了,怎麼能讓尊貴的皇帝獨自出行,就不怕他被刺殺?
從她認識鳳西灼起,鳳西灼不是在去往被刺殺的路上,就是正在被刺殺,可想而知那些殺手有多麼熱衷於刺殺鳳西灼,所以他真不應該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此處,聽到她說的那些話。
可看到鳳西灼穿著雲奕的衣服時,她恍然大悟。
噢,原來他是喬裝打扮成禁軍模樣,自然不能擺皇帝的譜。
鳳西灼親自來送她出宮倒讓她有些驚喜,驚喜之餘又會想他是不是別有用心,可自己身上也沒什麼可圖的,於是便把這樣的想法拋諸腦後,靜靜的跟在鳳西灼身後,由他領著她出宮。
兩人的步伐走得很慢,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隱隱有向一處交疊的趨勢。
約莫穿過兩道宮門,直插雲霄的長廊像縱深的峽穀般幽深,鳳西灼忽然開口:“今日的事你別往心裏去。”
顏慈怔愣片刻,鳳西灼這是在安慰她麼......不,應該不是。
她記起,某年秋日顏雪心情不佳跑去酒肆狂飲,回來時衝進她的房裏,不由分說的對她大發脾氣。
還將一碗剛煮好的醒酒湯潑在她手上,害得她手背長滿水泡,周瀾見此便替顏雪向她道歉,讓她不要記在心裏。
此時的鳳西灼和當時的周瀾,沒什麼分別,都是在替自己的女人賠不是。
好像她顏慈是什麼心胸狹隘的人一樣,記仇,而且報複心特強,難道鳳西灼和周瀾很擔心她對他們的女人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鳳西灼見身後的人沒有回應,便轉過頭掃了她一眼,她忙不迭點頭道:“嗯嗯。”
而後轉移話題道:“陛下,小寶還是放到兆陽宮養著吧。”
反正剛剛她對著莫姑姑說的那些話都被鳳西灼聽到了,還不如趁此機會讓小寶到兆陽宮待著,好讓周瀾那廝逮不著機會往兆陽宮跑。
她就不信,當著小寶的麵,兩人還能親熱得下去。
鳳西灼沒多想便應下此事。
兩人行至最後一道宮門時,鳳西灼停下腳步,將身子對著她,鳳眸是少見的嚴肅。
“你接下來想做的事情裏,有什麼是朕能幫上忙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