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樣,側躺在石床上,全身下上都在痛。
他髒兮兮的臉蛋被擦幹淨了,重現舊時光彩,可是瘦得脫骨的他又怎麼能一如既往?
回想起在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一切,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撲麵而來。
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他隻是渴望著,渴望著有人給他以生的力量。
顏慈正打算冒險混入刑律司時,周瀾匆匆趕來,她沒有法子隻能作罷。
幸運的是她在刑律司門口碰見了一個熟人。
當時燕燕喬裝成一個男子正從裏邊出來,她跟上去。
現在她和燕燕正坐在一處茶樓裏。
大半年未見,燕燕的皮膚又黑了不少。
她像男子一樣挽著頭發,上嘴唇貼著一道胡子,整個人看起來染上不少江湖氣息。
燕燕跟她說了顏川的事情。
基本上同別人說的一樣。
不同的是從燕燕口中她得知,顏川刺殺鳳西灼是因為收到顏齊的命令。
不過顏川知道此事後並未答應。
他與顏齊鮮少往來,兩人性子不和,顏齊討厭顏川就跟討厭顏慈一樣。
因此,顏川這樣狂傲之人又怎麼可能幫顏齊辦事。
隻是此事被容衡知曉,容衡受顏齊蠱惑,未經過顏川同意就私自應下此事。
後來顏川擔心容衡遭遇不測,一路尾隨容衡,直到鳳西灼被刺殺那日。
容衡帶著十人參與刺殺,不慎落入鳳西灼之手。
顏川為了救出容衡暴露自己的身份,舍己為人。
就這麼替容衡攬下所有,獨自一人扛下罪名,就這樣被關入天牢了。
燕燕無力的歎了一口氣:“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顏慈問:“容衡呢?他有何打算?”
“刺殺行動中我們損失慘重,許多弟兄因此喪命。容衡他…暫時沒有辦法劫獄救人。”
這意思顯而易見,燕燕略有些畏縮的看向顏慈,她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我每天都會去看望顏川,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他狀態如何?”
“他…”燕燕回憶著。
她開口複述自己見到的景象:“牢裏光線昏暗,我看不清楚。而且我每次送菜進去,他都側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我隻能匆匆看幾眼,放下飯菜就要走了。”
她突然胸口沉悶,如同壓著大石頭般叫她呼吸困難。
見此情景,燕燕擔憂著問:“你沒事吧?”
她抬手支撐著額頭,眼簾低垂,她說:“我沒事,顏川可能有事。”
聽聞此話,燕燕登時跳了起來:“啊?不會吧,他明明沒什麼問題啊。”
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燕燕急紅了眼,隱隱有了哭腔。
“阿顏那你說該怎麼辦?顏川是為了我們才去頂罪的,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他出來。”
顏慈姿勢不變,依舊垂眸沉思。
良久,她抬起眼眸,定定望著燕燕:“刑律司可不好闖。”
她隻能想辦法混進去,至少先見他一麵。
她帶著燕燕來到溫府門外,燕燕好奇問:“你來這是打算讓溫緋緋幫忙嗎?”她默不作聲的點著頭。
燕燕又說:“可是你跟她明明是死對頭。”
她看著燕燕定定道:“這有什麼,隻要我們有共同的利益,便可以化幹戈為玉帛。”
就這樣一直等到日落時分才看到溫緋緋施施然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