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堯年的語氣似有撫慰。
她的心不禁泛起漣漪,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死灰複燃。
她覺得自己還挺沒用的,她向君堯年告白被拒,人的未婚妻還找上門來示威,明知道兩人之間不會有結果,可她心底裏還總是放不下。
她搖著頭,再次拒絕了君堯年的好意。
耳邊無可奈何的笑聲:“你莫不是要在這坐到地老天荒?”
這般調侃讓她氣急反笑,她捂著臉不想讓君堯年知道她在笑。
她跳下樓時崴了腳,腳踝處腫得老高了,確實走不回去,但她又不想讓君堯年背。
她怎麼越來越矯情了,不僅矯情還特別扭,她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
君堯年自認為還算了解顏慈,但是看到她捂著臉,肩膀不停抽搐的模樣,像是在哭,偏偏不吭一聲,他頓時有些無措。
抬起手就要搭在她肩頭,轉念一想,這不合乎禮節,又將手放下,隻能幹著急:“你...”
他正一籌莫展時,終於聽聞一道微弱沙啞的聲音:“走吧。”
她的嗓子恢複了一些,但說話時還是有些難受。
她伸手握住君堯年的肩膀,手肘搭在他的脊背上,始終不敢將胸部直接靠上去,因而整個身體都處於緊繃狀態。
君堯年沒想到顏慈出乎意料的輕,背在背上走起路來也不覺得費力,隻是她的身體太涼了,就連鼻尖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一絲涼意。
他背著顏慈一路走回驛站,背上的姑娘好像已經熟睡過去,呼吸沉穩有序。
他將顏慈放到馬車上,準備連夜進城,先將她安置好。
驚魂未定的白綿綿滿臉歉疚的走來,君堯年無視她,對著顧平安說:“她受傷了。”
白綿綿第一次被君堯年忽視,心頭升起一些惴惴不安的情緒
在她看到君堯年背著一個全身烏黑的女人回來時,她就知道那人是顏慈。
她無疑是嫉妒並討厭著顏慈的,明明顏慈長相不如她,身世不如她,全身上下也沒什麼看得過去的優點。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讓她有了危機感,甚至為了擊敗她讓她退出,像個爭寵的妾室般放下身段,在她麵前炫耀,不惜撒謊騙了她的阿堯哥哥。
現在她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一番,君堯年是什麼樣的人?
他在蓮國地位尊崇,他擁有的權勢地位強大到顏慈連仰望的勇氣都沒有。
更何況顏慈隻是個寄人籬下無父無母的人,若要嫁給阿堯哥哥,怕是十輩子加起來的嫁妝都填不起。
除此以外,顧大哥還告訴她,顏慈已有婚配,再過幾月便要成婚了。
知道這個消息後,她的心胸豁然開朗起來,都怪她操之過急,沒有將對手的底細探個明白。
無端拉低了姿態,做出讓阿堯哥哥討厭的事情來,她一定要將功贖罪。
白綿綿安分守己的跟在君堯年身後,一行人坐上馬車來到了一處別院。
白綿綿主動將昏睡過去的顏慈扶下馬車。
別院裏的仆人早就被君堯年遣散,因此空蕩蕩一片,一個丫環也沒有。
這時她站出來說要替顏慈擦拭身體,換身幹淨的衣服。
君堯年猶豫片刻,最後打算先將白綿綿撒謊一事暫時放下。
就這樣顏慈被白綿綿一路拖著來到一處廂房,此處是她之前住過的地方,衣櫥裏僅剩下一套她的衣服。
劫後重生,她和顏慈的衣服都變得烏黑一片,暗忖片刻,她找來丫環穿的衣服,自己換上。
而後將她那華麗貴重的衣服替顏慈穿上,顏慈的身板比她幹瘦不少,以往這衣服穿在身上繞個兩圈就能綁上衣帶,可放顏慈身上,她足足饒了三圈這才將帶子係緊。
不多久,顏慈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外頭的天色微微亮了起來。
白綿綿在這裏守了一整晚,聽到床上傳來動靜,她忙睜開眼:“顏妹妹,你終於醒了,我去叫顧大哥過來。”
白綿綿難掩高興的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