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們答得響亮,驚起枯樹上的鳥兒。
“清楚了!”
“劉伯,奴婢有一問。”
百來號人群中有一女子舉起手臂,諾諾出聲。
劉伯循聲望去,微怒的眼神在觸及到一抹與眾家仆氣質截然不同的麵容後,表情舒緩道:“碧玉姑娘請說。”
這客氣的態度,尊敬的模樣,明眼人一瞧便知道碧玉的特別之處。
切,不就是沉香院出來的麼,雖是沉香院唯一的女子,可說到頭還不是跟她們一樣,都是仆人罷了。
憑什麼她就能得劉伯喊一聲“姑娘”?
人群中已傳出議論之聲。
碧玉無視那些諷刺的聲音,從人群走出來道:“是這樣,劉伯說不可惹怒大將軍。咱們這些兄弟姐妹終歸是家仆,無論如何也是不敢得罪大將軍的。隻是不知若有主子得罪了大將軍,可會像我們一樣受到懲罰?”
劉伯心想,青陽山莊的主子不就三個,紫金苑的老太爺,沉香院的小祖宗,以及…剛搬進思危院的四姑娘。
碧玉是沉香院的人,自然不敢得罪自己的主子,而老太爺是大將軍的長輩,也就不存在得罪的說法。
這不明擺著說四姑娘麼?
饒是如此,劉伯依舊裝傻充愣的問:“碧玉姑娘是何意思?”
碧玉挺了挺腰杆,直言道:“前幾日大晚上的,四姑娘沒得理由的帶著丫鬟闖入沉香院,驚擾了我們少爺。她如此膽大妄為,若大將軍回來,想必她也是不放在心裏上,依舊肆無忌憚的。”
碧玉語氣一頓,高傲的抬起下巴掃視一眼在場之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劉伯身上。
“奴婢隻是想讓劉伯轉告四姑娘一句,望她好自為之,萬不要因一時貪玩,惹得大將軍不快,反倒連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受那牽連之罪,您說是不是?”
家仆們一陣嘩然,不禁對碧玉刮目相看,此人能受到那個小祖宗的青睞也是有原因的。
燕燕飛過紫金苑時,恰好聽到這句話,並目睹了碧玉那張狐假虎威的虛偽麵龐。
所以她是帶著一股子怒氣回到思危院的。
思危院早已掛好了紅燈籠,院門也貼上一副對聯:春安夏泰,秋吉冬祥。
顏慈正和洛香圍著桌案剪窗花,顏川則在一旁翹著二郎腿,把玩著新到手的古物。
見到顏川後,燕燕先是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後又借口有事非把顏慈拉出屋外說話。
見燕燕神秘兮兮的模樣,顏慈忍不住好奇問:“有事?”
燕燕把在紫金苑聽到的話複述一遍,完了還跺腳道:“她故意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你夜闖沉香院,還說你膽大妄為,真是氣死我了。說起來你還是姐姐呢,闖沉香院怎麼了?長姐如母,就算你打了顏川一巴掌,他也不能對你怎麼樣。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臉,幾斤幾兩的就敢指責你,就因為她是沉香院的人?也太沒道理了。”
燕燕越說越氣,心裏恨不得把碧玉那張虛偽的臉給撕碎了。
見燕燕如此生氣,她隻能安慰道:“算了,咱別跟小人一般見識。今晚沉香院那還有煙火呢,萬不要因此壞了心情。”
燕燕嘴一撇,仍是不服氣道:“我就是氣不過,不行,我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給誰顏色瞧?”
顏川從屋內走出來,見兩人在外邊也不知嘀咕些什麼,於是他便出來看看,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燕燕見了顏川後更氣了,丟下一句“關你何事”後就飛身離去。
望著燕燕離去的身影,顏川淡哂道:“這小尼姑脾氣越來越大了。”
顏慈同顏川一樣望著那抹身影,幽幽飄來一句。
“確實。”
在尼姑庵時燕燕頂多算天真率直,出了尼姑庵就往火爆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到底是為什麼?
她的腦海裏閃過幾個字,千裏覓良夫……
書中女主角就是暴脾氣之人,燕燕那麼喜歡女主角,會不會產生了模仿心理?
若真如此,她的書害人不輕啊……
她是不是得寫一些正道曙光型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