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未見到方盒裏邊的東西,隻覺四姑娘吊人胃口,讓人興致索然。
顏慈說完話後抬步就想溜走,可身後傳來雲奕的聲音道:“今夜為慶賀四姑娘及笄之喜,殿下在聚龍齋設下宴席,請在座的各位賞臉,移步聚龍齋。”
看看,這話說得多含蓄,為慶賀四姑娘及笄之喜,而不是說為慶賀儲君訂婚之喜。畢竟在眾人看來,太子都把白玉簪送出去了,這鐵定是要訂婚的。
因此,雲奕雖說是及笄之喜,但眾人都懂,這是訂婚之喜。
顏雪身邊圍上許多世家姑娘,都是打算一睹白玉簪真容的,顏雪站在中央,被眾人包圍著,她有些不安,往人群中看去,哪裏還見得到周瀾的身影?
也不知他何時離開的……
場上賓客麵懷驚喜的動身前往聚龍齋,正堂一下變得嘈雜起來。
顏慈還站在原來的位置,鳳西灼也在,雲奕對著她說:“四姑娘,轎子已經備好了。”
這是要她和鳳西灼同行嗎?
她遲疑一會,點頭道:“好的,我去換身衣服就來。”
說罷,她看向鳳西灼道:“殿下若是著急,便無須等我。”
鳳西灼斂眉低語:“快去快回。”
聞此,她也知推拒不得,今晚是鐵定要去聚龍齋了。
她跟洛香腳步匆匆的一路跑回居安閣。
李嫦寅和顧平安早在她房裏候著,及笄結束後,她就讓燕燕幫忙把他們帶到居安閣,她還有些閑話想跟李師父長聊,可現在看來,她好像也沒有多少時間。
顧平安在門外候著,她點頭問候便跨步進門,見清屋裏人後,她忙略帶歉意道
“師太久等了。”
李嫦寅離開五華庵後並未還俗,依舊剃著光頭,頭上一頂厚實的帽子。
麵容安詳得如同屹立不倒的衡山,氣質寬和得如同無波無瀾的大海。
她撚著手裏的佛珠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婚退了也好。我觀你二人麵相,也非能久處不厭的。”
李嫦寅這話說得委婉了些。
她和周瀾的關係那都不能用久處相厭來形容,最為妥當的就八個字:冤家路窄,視如寇仇。
她回道:“周瀾的脾性與我不和,先前曾有過幾次爭執,他險些要了我的命。心胸頗有些狹隘。”
李嫦寅道:“可我看他卻是個能成大事之人。”
她半信半疑道:“兒女情長,能成什麼大事。”
話說出去之後,她又覺得有些不妥,忙給李嫦寅道了歉。
李嫦寅不以為意,反問她兩個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要送來兩道婚書?你又怎知他真的兒女情長?”
李嫦寅的話讓她一時啞口無言
“顏家三姑娘曾去過鎮國寺,抽了一道卦象,方丈解卦得語,此女若向善,則可興天下,若向惡,可亡天下。”
李嫦寅沉沉歎氣。
“此言一出,各方勢力爭相搶奪,隻要是有野心的人都不想錯過她。”
當時她也在場,她還記得那方丈看向顏雪的眼神,猶如看到南詔未來曙光般,滿是敬意與喜悅,又藏著深深的擔憂。
她問李嫦寅:“您覺得世上真的存在這樣的命格嗎?或者說,能主宰天下人命運的人,真的存在嗎?”
李嫦寅麵色憂重的搖搖頭。
“總之,你莫要與她為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