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人跟在鳳西灼身邊少說也有兩年多,她最是清楚鳳西灼的脾性。
這位太子雖好美色,但並非沉迷美色。
他身邊從不乏沉魚落雁的絕世美人,但這樣的女子往往都有些自命清高。
因而,她的容貌雖不是天下第一美,但她卻是留在太子身邊最久的妃嬪。眼下看來,顏雪美則美矣,但從她的言行舉止來看,此人也是個清高的主。
在顏雪身上,太子所求的也隻是一時之歡罷了。
比起權位,美人何足掛齒?
花美人也知道自己出口傷人,她要想抓住機會留在太子身邊,多少還是要放下身段的,她收斂了脾氣道:“請殿下放心,妾身保證安靜的跟在您二位身後,絕不多言。”
鳳西灼望向身旁的美人,似乎在征詢她的意見,這讓顏雪倍感受寵若驚的同時,也多了一份喜悅之情,她在太子心中也是特別的吧?
顏雪笑得婉轉多情。
瞧著兩人眉來眼去,花美人已經氣的快七竅生煙了,偏偏她還發作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太子與其他女人談笑風生,簡直要氣死了!
鳳西灼撤下禁軍,隻讓他們守在門外,其餘人皆可進入佛廟。
好戲到此為止。
看罷,顏慈突覺無趣。
但比起無趣,她猛然發覺一個定律,似乎見過顏雪的男人,都會被她所吸引。由此聯想可知,顏雪或許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
隻是不知她拿的是什麼劇本,又是何人設。
她不禁推測,古言瑪麗蘇,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純情聖母?
還是甜寵嬌藏類,溫軟可人的小白花?
亦或是複仇逆襲類,美強慘的黑蓮花?
“小姐,他們都進去了”洛香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打亂。
她理了理袖擺。
“那位殿下有一句話說得不錯,世人皆有貪念,走罷,我們也進去拜一拜神佛。”
殿堂內坐落著十幾根盤龍柱,金身佛像眉目慈藹,莊嚴中透出一股恢弘大氣。
香煙呈盤雲狀燎燎升起,幾個袈裟裹身的和尚正敲經念佛,木魚聲連綿不絕的傳入耳中,令人的心情一下平和起來。
鎮國寺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祈福法。
來此祈福之人,可將心願寫在開過光的金色福紙上,虔誠叩拜後,將其放於朱紅香囊內。最後在親自將香囊懸掛於院內的菩提樹上,掛的越高越是靈驗。
開過光的福紙一兩一張,朱紅香囊一兩一個,顏慈不想花錢買。還是沾了顏雪的光,從她那得到兩張福紙和兩個香囊,她分給洛香一半後,開始認真的寫下自己的心願。
鳳西灼落筆生風,短短時間內寫下一行字,收於香囊後,忍不住偏過頭看了身旁的顏雪一眼。心中很是好奇她寫了什麼。
顏雪字如其人,小家碧月的婉秀之中又溢出幾分洋灑的巾幗氣概,著實特別,這不禁讓他刮目相看。
他凝神看著那幾個字,輕聲呢喃道:“一願百姓安康,天下太平,二願遇一知心人,白首不相離。”
見自己深埋心底的願望被人當眾念出,顏雪花骨朵般嬌嫩的臉上頓時浮現一抹紅暈,她匆匆放下筆,將字跡吹幹了放進香囊裏。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生怕其他人偷看了去。
“殿下可別笑我,女子尋求好的姻緣本就是常事。”
少女天真美好的一麵展露出來,鳳西灼失笑道:“言之有理。”
是個女子都想得一好的姻緣,可像顏雪這般深明大義,把天下太平放在首位的女子,著實少見。
鳳西灼想,不管是宮裏的妃嬪還是京城中各家小姐,無一不念著一件事,那便是嫁入皇宮,恩寵不衰。至於百姓過得如何,她們壓根不關心。
她們隻在乎金銀珠寶和華麗的服飾,同樣的俗不可耐。念及此,他的眼眸不禁瞥向正埋頭苦寫的顏慈,全身上下裝飾滿金燦燦的珠寶,簡直是人間俗物。
桂秋宴上見了顏慈,他隻道此人受了委屈,頑強的從枯井爬出來。因而妝容散亂,裙擺髒亂,可今日一見,還是不若顏雪般清新脫俗。
同樣是顏府大夫人養出來的孩子,為何差距如此之大,一個庸俗得不忍直視,另一個卻清新若出水芙蓉。
顏慈壓根沒想到這身穿扮竟如此的惹人不快。
對於殿下的側目鄙視,她也全然沒注意到,寫完福紙她便拉著洛香來到院內,將手中的香囊扔給洛香,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此般重任便交予你了。”
意思是讓洛香爬樹放香囊,洛香麵露難色,但還是咬牙應下。
“行,那小姐想放在何處?”
她抬頭仰視著濃密的菩提樹,隨意揮手道:“都行,哪裏方便放哪裏。”
就這樣洛香拿著兩個香囊爬上樹幹,挑了一處不高也不低的地方掛上去。
顏慈忽感背後吹來一陣涼風,側頭一看,一張冷酷中帶著一點稚嫩的麵孔出現於眼前,她眉頭一皺,脫口而出道:“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