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叩響門扉,見無人應答,便自然而然的走進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可沒把她嚇出病來。

隻見一名長身玉立的男子正背對著她,懷裏抱著的是她的三姐姐。

他好像在...替顏雪脫衣服。

這......該不會碰上采花賊了吧?

她腳步一個踉蹌,不慎碰到了垂下來的珠簾。此刻也顧不上性命,她連忙失聲大喊,隻是還沒喊出口一把刀就架在她脖子上,嚇得她連忙捂住嘴巴。

躺在床上沉睡的顏雪被她的驚呼聲吵醒,迷迷糊糊的問出口:“阿昭,是誰呀?”

聽著這熟稔的稱呼、親密的語氣,她瞬間反應過來,兩人是認識的!

顏雪下床看到她在場時,表情瞬間呆愣了。

雙頰緋紅的少女,身前衣衫敞開,露出粉嫩嫩的脖頸,好在抹胸擋住她絕大部分的肌膚。

這樣的畫麵怎麼不令人浮想聯翩?

顏雪見到她之後足足愣了半分鍾那麼久,她也尷尬。

等慕昭麵無表情的離開房間後,顏雪這才向她解釋道:“四妹妹,我跟慕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清白的。”

都是成年人,她自然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篤定回答道:“三姐姐,我什麼都沒看到。”

“真的,我發誓。”

她扭頭想走,卻被顏雪攔住,不讓她離開房間。

硬是拽著她,摁在椅子上,長篇大論的說起她和慕昭的故事。

慕昭的親爹慕吏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朝廷三品官員,掌管數千禁衛軍。

他的外公則是鼎鼎有名的武林盟主慕容肅,江湖風雲人物,黑白兩道見著了都要讓步三分的人。

慕昭的母親一向身子不好,長年累月靠名貴藥材續命。後來慕吏與一位風月場所的女子好上,還要將她抬做貴妾。

慕昭的母親一怒之下病情加重,最後竟暴病身亡。

後來流言蜚語傳開鬧得人盡皆知,說來說去就成了慕昭母親的過錯,可是讓慕昭真正心灰意冷的是父親的冷漠無情。

慕昭母親身亡第二天,慕吏便將那名風塵女子抬做側室,從此,慕昭便徹底與慕吏父子決裂。

一次偶然下撞見女扮男裝去酒樓的顏雪,顏雪憐憫其遭遇,又得知他有家歸不得,便慷慨借宿,將人藏在自己的院子裏。

顏雪說完之後,還十分誠懇的請求她道:“四妹妹,慕昭已經離家出走,隻有顏府能讓他藏身。二哥哥和母親都不知道此事,你一定不要說出去。”

這話說得未免牽強了些。

你說藏身兩三個月勉強能說得過去,可藏身一兩年就有點...那啥了吧。

她想著慕昭可能躲在外邊偷聽呢,也不敢說啥過分的話,隻是開口道:“三姐姐,我真的不會說出去的。”

這時,慕昭不知從哪冒出來,冷冷的吐槽道:“是,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顏雪埋怨道:“阿昭,你怎麼能這麼說四妹妹?”

見顏雪不高興了,慕昭又說:“我的意思是,她不敢說出去的。”

慕昭望向她的眼神裏滿是警告的意味。

慕昭說得沒錯,她確實不敢,這兩人都不是她能惹的起的。

就是這一晚,她第一次見到禁軍統領慕吏和江湖盟主之女慕容玉心的孩子——慕昭。

也就是男配三號。

她無視慕昭的話,此番深夜來到傾雲院是有正事的。

於是她轉頭問顏雪:“三姐姐,我聽說太子明日會去鎮國寺禮佛。都說皇親貴族是有真龍庇護的神人,我想出去看看,沾沾一些仙氣。”

顏雪心裏暗自思忖,明明不久前的桂秋宴才見過太子,這麼著急又想見麵,還找得什麼糊弄人的爛借口。

她笑了笑:“這有何難,正好這個月母親身體不適,不便出門,便叫我去鎮國寺替她燒香拜佛。明日我帶你一去好了。”

顏雪湊近了提醒她道:“而且周瀾哥哥也會一同前去。”

她麵色一僵,周瀾若是去,多少會阻礙她出逃一事。

見麵前姑娘並未如自己料想一般露出喜悅之色,顏雪便以為是桂秋宴上鬧出的事情使顏慈對周瀾產生了芥蒂,於是她寬慰道:“四妹妹,不管發生什麼事,周瀾哥哥都是你最親近的人。你不用如此忌憚周瀾哥哥的,他看似冷酷無常,實則心思細膩,日後你嫁進周府就知道了。”

她如此勸告顏慈,實際也是有著私心的。

不知何時起,周瀾對她已是情根深種,可她心裏對周瀾卻並無他意,隻當他是青梅竹馬的緣分。

若是因為她而毀了四妹妹的姻緣,她這輩子怕是要在悔恨當中度過餘生了。

顏慈見一時半會也掰扯不清,便轉移話題道:“我今夜唐突而來就是為了去鎮國寺一事,眼下已得三姐姐許可,那我便可安心入睡。就不打擾你跟這位慕公子了。”

話落,她衝兩人笑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