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白雪三城戍,南浦清江萬裏橋」
天啟元年,天下初定,大順一統華夏,結束了自前朝覆滅後近百年的亂世,但政權初建,邊疆蠻夷蠢蠢欲動、朝內各派暗潮洶湧,可謂是內憂外患、危機重重。
“覺夏…你快點兒,快點呀!”
“小姐…小姐……你慢點兒,等等我…”
“覺夏你看這些花燈多好看呀,比宮…府裏的好看多了,我們買幾個回去給爹爹、兄長們紛紛吧”
“我看還是算了吧,三位公子還好說,可您要是把花燈拿到老爺麵前,他肯定能猜到您又偷偷跑出來啦”
“傻覺夏,你真覺得我跑出來爹爹不知道呀!他老人家派那麼多暗衛跟著我又怎會不知道呢!”
“啊…那小姐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明日除夕,府中設宴,你可有得忙呢。”
“我不,你看這裏還有那麼多新奇玩意兒,我都好久沒有上街了,好覺夏,我們再逛一會兒吧!”
“好吧,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回”
“好!一會就回,我就知道覺夏最好了……”
次日清晨
意秋端著盆洗臉水走進瓊芳殿“殿下…殿下……該起身了,今天除夕宮宴,您快醒醒呀,一會兒賢貴妃身邊的孔嬤嬤要來給您梳妝的。”
“嗐…我知道了…公主可真不好當要,還不如當年在軍營中,頭發一束,也不用天天上妝。”
“殿下如今天下太平、已無戰事,軍中之事便要少提。殿下已經及笄,便是大姑娘了,陛下、賢貴妃娘娘還有三位皇子已經在為殿下挑駙馬了,殿下還把領兵打仗的事掛在嘴邊兒,這以後的駙馬爺要是個武官便罷了,要是個文官被嚇破了膽可怎麼辦呀。” 覺夏遍整理床鋪遍取笑道。
我聽了困意去了大半,回嘴道:“我不嫁,要嫁也要我自己挑,我才不會嫁給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人呢。”
“依奴婢看程老千歲之孫、程大將軍之子程岐就不錯,與殿下年少相識也算青梅竹馬,家中長輩和善,還是武將世家、開國功臣,最重要的是程家祖訓不得納妾。”覺夏道。
“誰?程歧?他的武功還不如我呢!本公主是沒人要了嗎,要他娶我。我們倆在軍營的時候就不對付,還想讓我嫁他?休想!”……
說著孔嬤嬤帶著一眾宮女進到殿中向我附身行禮道:“公主殿下,賢貴妃娘娘命老奴為殿下梳妝。”
我抬手示意嬤嬤起身,順勢看向她身後:赤金琉璃梅花冠、丹楓色襦裙宮裝、聖白如雪的狐裘披風還有各色的配飾擺滿了一眾宮女手中的托盤。看得我身子一沉。
行過禮後孔嬤嬤便為我梳妝,漫長的等待讓我的眼皮又打起架來,昏昏沉沉間意秋扶了扶我,我抬眼望向銅鏡,隻見鏡中女子眉似遠山、麵若桃花、口點櫻桃、一雙剪瞳中似有秋水流轉、眉間紅梅綻放、彎唇淺笑間隱隱的梨渦盡顯芳華絕色。
“公主殿下真是傾國傾城,這梅花妝老奴也為旁人畫過,從未如此驚豔。”
“嬤嬤此言正是,我們殿下天生麗質。”覺夏歎道。
“殿下時間不早了,前朝大臣、命婦家眷都往承華殿去了,我們也該去了。”意秋提醒道。
承華殿是大順皇宮中除上朝所用的承乾殿之外最大、最奢華的宮殿,而此時殿中絲竹管樂聲聲、舞姬起舞翩翩。順帝坐於高台之上,龍椅兩側空著,分別是為自己的發妻尹氏和寶貝女兒留的。太子和賢貴妃列作兩旁,其餘兩位皇子與諸位大臣作於高台之下。
順帝側身與賢貴妃耳語道:“這颯颯怎麼還未到呀!”
“公主禮服繁重、妝容複雜總是需要一些時間的,再說這天寒地凍的,萬一摔了陛下不心疼嗎?再耐心等等吧!”
“你總是為她找這些說辭,你就慣著她吧,什麼禮服繁重……昨日酉時她偷偷溜出皇宮跑到朱雀街上逛燈去了。現在遲遲未到應該是起晚了。”
“陛下還好意思說,到底是誰慣著,您怎麼知道她偷偷出宮了,為何不攔著她。陛下不光沒攔,肯定還派了暗衛悄悄護著吧!”
順帝汗顏,“就讓她切去鬆快鬆快去吧!入宮已有半年多了,除了去皇陵看她母後就沒出去過,她那幾個哥哥身為男子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可她不行,為此事和朕鬧了好幾回了,這次年節就隨他去吧!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當年隨我在軍營中養成了愛自由的性子。這皇宮能困住她半年已是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