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貼近的女子微啟薄唇,雖然沒有聽到聲音,可是李娘子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要豎了起來。

“你也想死嗎?”

配合著袁慕卿幽深的瞳孔,李娘子直接腿軟,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她本來就是寡婦再嫁,對現任丈夫的感情並不深,隻是迫於無奈搭夥過日子而已,現在碰到這麼個殺神,李娘子也不敢硬碰硬了,眼睛根部不敢去看袁慕卿,身形緩緩後退,想著等會一出去,就把這處宅子給變賣了,反正那個不要臉的也死了,自己尋個遠些的地方,再重新買個院子,重新生活也就是了。

看著對方落荒而逃的模樣,袁慕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就這麼嚇人嗎?自己渾身上下一絲靈力也無,光憑眼神就將人給嚇唬住了?

在心底給自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袁慕卿一改之前的鬱鬱,好心情的一手搭在了柳兒的肩膀上,親親熱熱的就往院子裏走去。

“哎呀,小姐,注意儀態,怎麼能在外麵勾肩搭背,這樣被人瞧去了,又是一番口舌。”

被小丫頭一番老氣橫秋的說教,袁慕卿也不惱,收起了修真界裏帶來的灑脫隨意,整了整衣裙,一本正經的說道:“是是是,都聽你的!”

“對了,柳兒,買了我們的人,還沒有露麵嗎?”

這具身體昏昏沉沉了數月,這外麵的動靜是一點都不知道的,整日悶在屋裏養病。

“沒有,上次那人送我們過來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袁慕卿聽的皺了眉,想著自己和柳兒的生契還握在旁人手中,覺得自己要在這個守舊的古代好好活下去,這種緊要的東西,還是得想辦法搞到自己手中才行。

“還有,小姐,咱們的銀兩也都不多了,今早我又去抓了一副藥,咱們也就剩下了十幾兩的銀子了!”

“哦?容我想想!”邊說著就轉身回了屋,也沒有關房門,就那麼靜靜的坐在梳妝台前,楊柳站在院中,靜靜地看著自家小姐,眼中的神情莫名。

袁慕卿是有些訝異的,這種金銀上的交道,原主的記憶裏倒是一點都沒有這個概念,被長輩嬌養在後院的原主根本不用操心這樣的事情,原主被老太醫院的院首袁老太醫,從小就放在自己膝下悉心教導,滿腦子的醫藥藥理,完全不通俗物。

因為長的與自己早早逝去的夫人頗為相似,老院正對於這個孫女頗為疼愛,從小就養在身邊,衣食待遇一樣不差,養的原主目下無塵,一心撲在醫書之上,從小就不愛參加那些同齡小姐妹之間的茶酒宴會,唯一的一次,還在不得拒絕的王府內,救下了一個小小的落水少年,估摸著隻有四五歲的年紀,被十歲的原主拖上來以後就已經臉色青紫,一看就是已經落水許久了。

這麼僻靜的一處池塘,除了自己帶著還年歲尚小的柳兒,瞧著風景不錯過來看看,旁人也是不會往這處來了,原主掏出隨身攜帶的針灸,幾針下去,閉過氣去的小小少年就吐出了一口汙水,扶著地麵猛的咳嗽起來。

秉承著救人救到底,原主不僅將少年扶到了前院,還想叫來自己的醫正祖父來給對方看看。不過卻被少年製止了,在得知袁慕卿的姓名還家事後,便揚言,自己日後必有厚報,然後就扶著牆壁,漸漸地隱匿於黑暗之中。

袁慕卿搜索著記憶,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這一段,沒辦法,原主的生活實在是太枯燥了,為數不多的出門經曆,這一件算是頂頂的新奇遭遇了。

後來,府中女眷被悉數下獄,一條繩子牽到台上叫賣,原主羞憤交加,對於自己從小感情深厚的祖父以死明誌,突然離世的打擊下,更是心結鬱鬱不得歡。

看著府中女眷嚶嚶哭訴,她卻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不是不想哭,而是哀痛到了極點,反而眼淚隻能在心中流淌,恍恍惚惚間被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以二十萬兩的高價,一頂小轎抬到了這處院子裏,幾經磋磨,擔憂害怕之下,蹉跎數月香消玉殞。

袁慕卿看著眼前鏡中仍然帶著一絲病容的女子,名字長相都與自己的前世一模一樣,袁慕卿不得不感歎這奇妙的機緣。

就是死不了,唉!氣死那幫修真界的老不死!袁慕卿在心中瘋狂吐槽,很想指著那幫不曾謀麵的老不死的,一頓臭罵,可惜也是沒有這個機會。

不知道在梳妝鏡前坐了多久,袁慕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起身,出門。

“走!我們出去瞧瞧,看看有什麼謀生的方法。”

“啊?”柳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在院內灑掃的手不禁一頓,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姐。

“看什麼呀,快找兩個圍帽來,咱們出去瞧瞧。”

見自己小姐不似玩笑,柳兒照做,快步跑進屋內,不一會就取來了兩個圍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