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澤在此刻犯了難,他不知道該帶江慈去哪。回家無疑是自投羅網,薑承天偶爾會回家住。如果帶她去酒店,會留下消費記錄,也會被薑承天看到。
情急之下,薑澤想到奚夜。奚夜已經幫了他太多,他看著通訊錄裏奚夜的名字,遲遲不敢按下播出鍵。
江慈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旁邊站起,湊上前看薑澤的手機屏幕,還沒等薑澤反應過來,江慈已經伸手按下播出鍵,薑澤剛想掛斷,對麵已經接了電話。
“喂,薑澤?怎麼了?”
“奚夜,我...”薑澤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開口。
“姐姐,是我,上次給你玉鐲那個,我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嗎?有壞人在抓我...”江慈話還沒說完就被薑澤捂住嘴,接下來的話也變得含糊不清。
“奚夜,我沒事,你睡吧。”說完,薑澤就要掛斷電話,奚夜就像是預判他的動作,立馬道,“薑澤,別掛電話,帶她來吧。”
半個小時後,薑澤帶著江慈站在奚夜家門口,奚夜把江慈接入家門後,薑澤還一臉猶豫地站在門口,看向奚夜,欲言又止。
奚夜看穿他的心思,直言道,“被你麻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後記得還我的人情。”
薑澤對上奚夜明亮的眸子,在裏麵看到渺小瑟縮的自己,終於,他開口道,“好,小爺以後一起還你。”
送走薑澤後,奚夜關上門。屋內,江慈早已脫掉鞋子,赤腳站在客廳中。奚夜回頭時,她正在用大眼睛四處打量,看起來就像是努力適應新環境的弱小動物。
見奚夜看向自己,江慈怯生生道,“姐姐好。”
奚夜揉揉眉心,發現江慈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還小。上次在新年晚會上,有妝容和公主裙的加持,奚夜覺得她大概在讀高一,現在看來,好像還是個初中生。
跑到房間中,奚夜翻找出一套新的睡衣和毛巾,出來遞給江慈,“你先去洗澡吧。”
“嗯。”江慈接過奚夜手中的東西,朝著衛生間走去,奚夜看著江慈的背影,才發現她還赤著腳,又去鞋櫃找出一雙新拖鞋。
江慈已經關上衛生間門,奚夜輕叩兩下門,女生的聲音混著水聲從裏麵傳來,“姐姐,怎麼啦?”
奚夜清了清喉嚨,朗聲道,“拖鞋我放門口了,等下你洗完澡出來可以穿。”
“好的,謝謝姐姐。”
很快,江慈頂著濕漉漉的腦袋從衛生間走出,整個人感覺在奚夜的睡衣中晃蕩。
“需要我幫你吹頭發嗎?”
“我真的可以嗎?”江慈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反而在詢問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是很典型的討好型人格。
“當然可以。”
江慈在一個小板凳上坐下,奚夜站在她的身後,為她細細吹頭發。
“姐姐,這是第一次有人幫我吹頭發。”江慈的聲音很小,被吹風機聲所掩蓋大半,奚夜隻聽得恍惚,她關掉吹風機,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江慈隻是搖搖頭,不再言語。奚夜便也不再多問,繼續幫她吹頭發。
吹完頭發後,奚夜打算給另外一間房鋪上新的被單,讓江慈睡。
江慈跟著奚夜來到房間門口,看著她踩在高高的板凳上拿櫥櫃的床單。江慈靠在門框邊,小心翼翼道,“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奚夜拿床單的手一頓,扭頭,看到門口一臉期待的女生,隨即將床單塞回櫥櫃,“當然可以。”
其實,奚夜並不習慣與人一起睡,但是江慈那雙看起來和水晶一樣易碎的大眼睛,以及那小心翼翼的試探語氣,讓她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