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就好,下次絕對不允許不接我的電話,我要第一時間聽到你的聲音。”在聽到蔚萊的回話之後聶筱蓧才終於放下心來,天知道,要是蔚萊再不接電話,她差一點就要急得直接從化妝室衝出去找她了。

和蔚萊打小就認識的聶筱蓧現在是個知名主持人,而且還是A市最具權威的經濟頻道的當家小花,雖然平時在屏幕裏看起來端莊大氣,可實際上卻是個視蔚萊如命的勞碌命閨蜜,她的人生座右銘就是,隻要蔚萊好,一切皆可拋。

聶筱蓧對誰都是不冷不熱又禮讓三分的,可唯獨在蔚萊麵前就是個小女孩的模樣,成天就愛和她鬥嘴,要是有那麼一天蔚萊不在聶筱蓧身邊了,那她的日子可能就會索然無味的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

就因為這樣,蔚萊總是開玩笑說聶筱蓧是自己的媽係閨蜜,簡直比自己的媽媽還愛操心,為此聶筱蓧還回懟說蔚萊就該再找個爹係男友好好管管她,要不然她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盯著放在手邊的文件袋看了許久,蔚萊取出了其中的幾張紙撕得粉碎,然後將它們扔進了垃圾桶裏。

忽然想起自己居然忘記問那個好心人叫什麼名字了,蔚萊有些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就想著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見到他。

不過既然答應了人家不能沮喪那就要說到做到,再怎麼說願意在蔚萊最難的時候對她伸出手的人是很難得的。

很多時候人們之所以覺得生活和電視劇差的太遠,恐怕就是因為在現實生活裏真正願意把自己的善意分給別人的人實在太少了。

仰靠在沙發上,溫知垚還在回想今天自己偶遇的那個姑娘說的那句話,她問他累嗎,就在那麼一瞬,溫知垚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個陌生人看穿了,他想逃,卻無所遁形。

從小到大溫知垚都努力的在走自己的父母給他指的路,一直在豐富自己,在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一路走來他收獲了太多的稱讚和掌聲,還有周圍一片欣羨的聲音,卻唯獨從沒有聽到過自己的父母對自己的一句誇獎,就好像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他應該做到的,所有的榮譽都不值得一提,也正是因為這樣溫知垚的心裏其實一直憋著一股勁,他和每一個人相處都很有分寸,一定不會讓對方覺得不舒服,但卻都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所以幾乎是所有人對於他的評價都是善解人意、溫柔有禮,也因為這樣他從沒和任何一個人紅過臉,起過爭執,可同樣的,他也始終覺得沒有人能懂他。

在他過去的二十九年人生和即將迎來的第三十個年頭中,這一次不顧一切的拋下所有離開家人,離開自己熟悉的B市來到A市做自己真正向往的事,恐怕已經算是溫知垚最大的叛逆了。

一直以來溫知垚和任何一個人都有一條界線,他甚至覺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那麼虛偽可笑,別人口中的那一個個好字在他聽來很是諷刺,因為直到現在他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真心。

其實溫知垚很清楚他今天為什麼會留意到那個角落和那個角落裏的人,那是因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形單影隻,無處可藏,那種真實的孤獨感是騙不了人的。

就好像一直以來他的周圍明明很熱鬧,總是人來人往的,可他還始終覺得自己是孤單一人。

因為自己父母的緣故,溫知垚始終不敢觸碰感情,他覺得自己從未得到過父母的認同,所以他也認定自己是個失敗者,所以對於別人的示好他也總是逃避,也有固執的人,追的累了,也就在半途停下腳步了,漸漸的,也就沒有那麼多圍繞著他的鮮豔顏色了,於是他就又變成了黑白色調。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唯一的好友程郅就一心想著能趕快來一個人把溫知垚給收了,要不然他可能真的就要孤獨終老了。

隻不過他的這個美好幻想總是一次又一次的破滅,因為幾乎沒有一個女孩能在溫知垚身邊待滿半個小時,因為他喜歡的東西和他的精神世界,和這些人完全沒有交集,所以即便溫知垚有一個好的皮囊,卻缺了一個能發覺他有趣靈魂的人。

或許比起溫知垚自己,程郅更希望他能找到那個與之契合的靈魂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