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樹一路指點的士司機前行,最後在半小時後,看到米潔的身影消失在一座要舊改的城中村裏。
下車望去,處處都是鮮紅的“拆”字,村中少說幾十棟樓,門窗大多已經卸掉。隨便找一棟躲進去,就不易尋找。
但寶樹看村中綠化帶還在,自然不當一回事,大手一揮走在前頭:“跟我來。”頗有領隊的風采。
心中更想,找人隻是牛刀小試,一會要大展身手,漂漂亮亮地搞定任務,不能讓這蠻橫的夏姿看扁了。
不料夏姿卻說:“一會我把她引出來捶死,你就去找嬰兒。”一來就給他安排上最保姆的活。
他停步回頭,“這活我不幹!”
夏姿斜眼看來,“你一菜鳥見習生不幹誰幹?”
“你是女生,不是更合適嗎?”
“老子討厭小孩。你要是不救,等小孩餓死也行。”
“你……”
寶樹被她一句話噎住,才知自己說了蠢話。
又不是不知道,這夏大錘一刀戳破小男孩皮球,因此還背上嫁不出去的詛咒,身上沒有母性可言,當然不合適照顧嬰兒。
他雖然老大不樂意,也隻能照辦。
引著她來到一棟8層高的樓前,看她叉著腰站在大門外叫道:“米潔,快給老子滾出來,讓老子捶死!”
沒有任何戰術可言,主打的就是一個單刀直入。
寶樹在旁邊巷子裏藏著,接著聽到一個清冷的女聲說:“你是誰?”一人從裏麵出來,自然就是米潔了。
“老子界碑的!”夏姿道。
“我讓孫果香別管我了。”
“行啊!你用你的爛菜刀,把自己一隻手砍下來,就不管你。”
“憑什麼!你們又不是政府機構,憑什麼來管我!”
“你敢不守約定,為非作亂,我界碑就要管!”
“你管不著!”
寶樹聽米潔的聲音陡然拉高,充滿暴戾之氣,心想這哪有半分孫果香描述的“溫柔靦腆,會是個好老婆”樣子?
夏姿又是十足的暴力女,隻怕馬上就會動起手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得夏姿大喝一聲:“找死!”
接著兩道印息同時暴起,呼呼聲大作,顯然動用了印兵,鬥到了一起。但奇怪的是,除了呼呼聲之外,卻無鐵器相關之聲。
其後才砰的一聲巨響,整棟樓都震了一震,磚頭的碎塊四處飛濺,也不知是什麼印兵砸到了牆上。
寶樹暗暗心驚,知道米潔的印兵是菜刀,自然不可能把牆切爆,一定是夏姿的,也不知印兵是什麼,威力這樣巨大。
自己的黑木刀可做不來。
“太狂暴了!”
趁著米潔被引出去,他按計劃就該潛入尋找嬰兒。
整棟樓的門窗都被扒掉,這事倒是容易。他摸到一邊窗口翻身進入,見裏麵是個廚房,來到門口四下掃了一眼,大廳和房間裏都沒有嬰兒的影子。
“難道在樓上?”
他正要往上走,透過大廳的空窗,卻看到一條人影跳躍躲閃,臉有點胖,手裏拿柄闊大的菜刀,正是米潔。
跟著夏姿追了過來,手中印兵猛地砸落米潔跟前,地麵石塊飛濺之間,才看清原來是柄大錘。
錘身灰不溜秋的,錘柄至少超過一米。
寶樹瞧得一陣咂舌:
看來她大錘的外號的由來,脾氣暴躁隻是次因,主要還是她的印兵就是一柄大錘。
大錘既重,手柄又長,一旦揮舞起來,米潔的菜刀根本不敢正攖正鋒,因此鬥得這麼一會,也隻有呼呼錘聲。
寶樹心想:“印兵差了這麼多,米潔又不怎麼修行,打起來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一不小心,還真叫夏姿給捶死了!就算隻是給大錘碰到,也得受重傷不可!”
但他的職責是救人,此時也就不管這些,快步上到二樓,便在大廳的一張舊沙發上,找到那被擄走的男嬰。
那男嬰裹在一件藍色嬰兒被裏,睡意正酣。
外麵鬥得正猛,偶爾大錘還砸到牆上,巨響和震動都傳到這來,那男嬰卻像隻是輕輕咂嘴,並未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