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她動了……”
賀嚴抖如篩糠,語無倫次地念叨著,“還活著……羨羨還活著……她、她沒,她活著……”
賀嚴一個個去拽那些被他請來的專家們,“羨羨真的還活著,你們快去救她!去救她啊!”
那副失控的模樣,就像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專家們麵麵相覷,連帶看賀嚴的眼神也變得奇怪起來。
時羨的死是醫生親口承認的。
現在說她動了,說她還活著,那不是天方夜譚嗎……
見沒有人動,賀嚴幾近崩潰,雙眸紅的浸血,“你們都杵在這兒幹什麼?快去給她輸血,給她做手術啊!”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專家們見慣了這種場麵,可以理解,耐著性子勸他,“賀先生,我知道您傷心,但病人已經不在了,您、”
“住口!”
賀嚴厲斥一聲,瞧著那個醫生的眼神,就像瞧著宿敵一般,“羨羨沒死!她不會死的……我看到了……”
說著,他撲到轉運床邊,伸手就要去扯時羨身上的那層白布。
證明給眾人看。
蘇知言心頭一驚,鬆開蘇千霆,抬腳衝過去將他往後一拽,緊聲道:“賀先生,時老師已經不在了,您這樣做,是對死者最大的不尊重!”
他特意加重了‘死者’二字,更是坐實了賀嚴眼下處於癲狂狀態。
所以說的話,不能信。
“住口!羨羨沒死!”
賀嚴吼得歇斯底裏,用盡全力想要掙脫他的桎梏。
可蘇知言不是喬宇,他在學校受過專業訓練,進警局之後也不曾懈怠,有把子力氣和功夫。
別說是賀嚴,就算是經過特殊訓練辜景銘,他也能拖上一時半刻。
暗中遞給那些醫生一個眼神,醫生們便了然於心,推著車往外走。
眼看他們越來越遠,賀嚴青筋暴起,掙紮的更厲害了。
喬宇擔心他們動手,也過來抱住他的腰。
若說剛才不覺得,可現在靠近了,才更清晰地感受到賀嚴周身那份嗜血的狠厲。
他毫不懷疑,如果現在賀嚴手裏有把刀,蘇知言一定血濺當場。
一時間,手術室前的走廊裏比早上六七點鍾的菜市場還要喧鬧。
“行了!”
賀遠岑被打了幾拳,臉腫的厲害,口齒也變得不清不楚。
饒是這樣還不消停,捂著臉走過去。
冷掃一眼賀嚴,不耐煩的斥責,“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瘋瘋癲癲的,哪兒還有一點教養!賀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賀、遠、岑!”
賀嚴死死咬住後槽牙,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胸口氣血翻湧,恨不得立刻撕碎了他!
“我說錯了嗎?”
不知是不是賀嚴被兩個人攔著,賀遠岑越來越肆無忌憚。
冷笑漣漣,“那女人本來就不該活著,現在死了,世界上正好少了一個禍害,權當她積德行善了!”
一聽這話,蘇知言眸色乍寒,也不攔了,當即鬆手。
巴不得賀嚴當場撕碎了他。
沒了蘇知言,喬宇一人根本攔不住。
被賀嚴推得一個趄趔,屁股重重摔在地上,疼的他齜牙咧嘴。
賀遠岑始料未及,等反應過來時,賀嚴已經近在咫尺。
眼看拳頭就要招呼下來,他縮起脖子閉上眼。
正當他準備接下這一拳時,臉上忽然被噴了一片溫熱。
緊接著,濃重的血腥味兒鑽入鼻腔。
他睜開眼,就見賀嚴一隻手捂著胸口,死命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