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萬元今年已經三十歲了,還沒娶媳婦。在他們這個偏遠的山區小村裏,沒有買房子或者沒有蓋房子的人,是很難找到女方家庭認可的對象的。這已經成為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眼看侯萬元就要三十一歲了,他咬咬牙,讓父母拿出全部積蓄,再加上向親戚朋友東拚西湊,終於差不多湊齊了蓋一棟簡陋房子的錢。
錢到位後,房子立刻就動工了。他家在這個村裏有個不大的宅基地,第一步需要在這裏挖地基。這一天烏雲密布,天色陰沉,感覺隨時都可能下起大雨。兩台轟隆隆挖掘的挖土機正在辛勤工作,突然,一位挖土機司機驚恐地喊起侯萬元的名字:“哎呀,侯萬元,你快過來看看!”
原來在挖掘過程中,挖土機竟然挖出了一條劇毒的百步蛇!侯萬元的爸爸看到後,臉色一白,說:“挖到這種蛇是個大凶兆啊,這片土地上麵注定不能蓋房子了。” 侯萬元也被嚇了一跳,但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籌措來的血汗錢都投入了進去,再加上馬上就要到結婚的年齡了,他咬咬牙說:“管它呢,繼續挖吧!”
挖土機司機雖然害怕,但還是聽從指示繼續工作。誰知才挖了一會兒,又挖出了一大群剛孵化的小蛇!原來這裏是一窩蛇蛋。眼看著小蛇們亂爬亂滾,挖土機司機嚇得臉色發白,說自己再也不敢挖了。侯萬元看到這裏,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一個人跳上挖土機,操作機器狠狠地把那一大群小蛇都碾成了肉泥。
這時,天空中雷聲大作,豆大的雨點突然砸下來。鮮血混著雨水染紅了泥土,景象十分駭人。侯萬元望著這一片狼藉,心中五味雜陳。這原本是一片祥和的土地,他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弄髒了這裏。他心想,蓋房子是為了娶老婆生兒育女,這也是人之常情,但自己的作為是否太過分了些?這樣的房子,真的值得高興嗎?
房子建的很慢,花了整整半年才建造完成。當終於移交那天,侯萬元高興得兩眼放光,興奮地在新房從這頭走到那頭。這座他視如命根的房子,每一磚每一瓦都記載著他的血與淚。
搬家的那一天,侯萬元雇了幾輛小拖拉機,把他那不多的家當移到了新房。簡陋的新家雖然隻有幾件舊家具,但在侯萬元看來,已經是全世界最棒的寶藏。當晚,他興奮得睡不著,輾轉反側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侯萬元就開始了相親。他把自己有房有車寫在相親信息上,很快就有個姑娘聯係上了他。那是個長相甜美的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個孝順聽話的好媳婦了。兩人第一次見麵就聊得投機,很快達成共識,決定進一步聯係看看。
就在此時,侯萬元感覺自己身上開始癢癢的,尤其是手腳和後背的位置。起初他以為是蚊蟲叮咬,不以為然。但後來不僅越來越癢,還開始出現小水泡和潰爛,嚴重時皮膚表麵都破了,痛的他夜不能寐。母親看了很擔心,說這症狀很怪異,一定和當初蓋房子有關。
為了治療這個病,他母親從老家請來一個民間醫生。那醫生取了許多磚塊和草藥,和水一起放在一個大瓦缸裏熬製,然後叫侯萬元每天在缸裏浸泡。藥浴雖然有麻醉消炎的效果,但病情並沒有好轉。後來,侯萬元渾身潰爛,已經沒有力氣起床了,隻能整天躺在藥浴缸裏。
就這樣,幾天過去了,村裏的人發現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侯萬元了。有人來他家找他,才發現他已經死在了藥浴缸裏。因為藥物的作用,屍體並沒有腐爛,但四肢和軀幹已經扭曲變形,就像一條猙獰的大蛇盤踞在缸中,死相極為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