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炮火聲充斥著狹小的房間。
一大一小緊緊依靠在一起。
“小乙,抓緊走吧。”
虞竹已抱得更緊了,她擦了擦眼淚,目光呆滯的看向遠處升騰起的蘑菇雲,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不斷提醒著她:瓦伐軍已經打過來了。
“我不走,我要一直陪在媽媽身邊。”
女人發顫著說:“這裏不是唯一,你應該去更遠更大的地方。”
“孩子,走吧。”
這是她在世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女人用力將哭得不能喘氣的虞竹已丟下島,自己被大火吞噬。
虞竹已的目標也變成了活下去,替媽媽活下去。
她努力張開沉睡許久的翅膀,第一次飛起來,是媽媽教會的。
她該怎麼辦,她什麼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紅光直衝天空。她眼睛微微亮了亮,媽媽之前跟她說過,遠方的若摹國每隔兩年就要進行一次神秘的儀式,儀式的內容隻有若摹國本土的人才知道。
若摹國又有一種製度,本土人或非本土人,隻要踏足了若摹國,就不可離開。
雖然虞竹已不想來到這麼一個殘酷的國家,但她也不想屍首沉入大海。
若摹國中心部分屹立著一個金字塔形狀的巨大管帶,但比金字塔高,比金字塔細,坐落在周圍的則是一些黃土做的平房,越往外越簡陋,看起來荒無人煙。
虞竹已落在最邊緣部分,這裏黃沙漫天,還有風滾草滾來滾去,居然是一點生機都沒有。
她撇撇嘴,普洱策國不知比這裏環境好了多少,隻是現在滿是硝煙,倡導和平的人們也開始舉起武器喊打喊殺。
虞竹已走了一會,終於看到幾戶人家,這些黃磚搭建起的房屋足夠牢固,可以有效抵擋沙塵暴。
虞竹已敲了敲離自己最近一間屋子的木門,低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誰?”
“我是…外地來的,可以開下門嗎,我實在是太累了,想找個歇腳的地方。”
木門緩緩打開,裏麵露出一個蒼老的人臉。他沒有瞳孔,整個眼睛空洞看不到裏麵。
他緩緩開口:“進來吧。”
虞竹已嚇了一跳,但那老人轉過了頭,她也跟著走了進去。
“小姑娘,你幾歲了?”
老人給虞竹已倒了杯水。
虞竹已接過水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回道:“14了。”
那雙空洞的眼睛突然轉頭看向她。
“你是普洱策國的?”
“是。”
虞竹已退了一步。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你們應該全都死了。”
“瓦伐國的人知道肯定會牽扯到我。”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要活著。”
“你這個災星,滾出去!”
虞竹已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給自己水的老人會突然變臉趕自己出去,但除了她,整個普洱策國的人確實是死了。
她也聽說過瓦伐國的手段,隻要是被盯上的國家,一年後就會滅亡,無一例外。
而現在出現了她這麼一個例外。
普洱策國滅亡的消息傳的靈通,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瓦伐國的人大肆宣揚。
這裏不歡迎自己,那她就走。
虞竹已走出老人的家,還沒等她睜開被黃沙迷的睜不開的眼睛,身後的門啪的一聲關上,當真不想再與她有什麼關係。
這裏零零散散的還坐落著幾間黃磚房,虞竹已都敲了敲,沒有任何一間屋子的人給自己開門。
不僅如此,風沙變得更大了,視野已經變得模糊。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緩慢行走在看不到邊際的沙漠中。
她感覺自己快死了。
忽然,前麵傳來整齊統一的腳步聲,虞竹已抬頭,眼前竟是許多穿著藍色盔甲頭戴灰色頭盔的士兵方陣!
風沙讓她沒辦法長時間盯著看,但她應該跑,被這群人抓到自己不知道會不會被當眾處死。
虞竹已努力揮動著翅膀,在一片風沙中漸漸隱去身形,緩慢飄飛在方陣的頭頂,幸好他們沒有人抬頭看。
巨大的消耗讓她眼前隻剩下黑色和黃色交錯,她低頭看了一眼,方陣已經不見了。她已經達到了極限,剩下的交給命運吧。
想到此,她眼前一黑,整個人掉了下去。激起黃沙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