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躲不掉(1 / 2)

“小子,今天的課業完成了嗎?”一個手裏拎著酒壺身著儒衫的中年人問蹲在湖邊釣魚的蘇梧。

蘇梧翻了個白眼,捂住鼻子反問:“你又吐身上了?”

“可能吧,昨天李四和張平這倆小子非拉著我去喝酒,說是贏了不少銀子,轉頭就帶我進了賭坊,多虧我在旁邊指點他們一番,不然他倆又得抵出去一套宅子。這倆小崽子也算有良心,出來請我喝了頓酒。”中年人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發現沒酒了,隨手扔在一邊,摘下了別在腰間的葫蘆,嘴上念叨著以酒醒酒,再喝一宿。喝上一口葫蘆裏的酒後,仿佛整個人真的清醒了幾分,瞅了眼盯著湖麵一動不動的蘇梧,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板著臉說:“太笨,我也不愛做老師布置的課業,所以我給當時教我的老夫子出了個題,又語重心長地告訴他,師不必賢於弟子,然後就跑去看閑書了,第二天那個老頭子就黑著個臉跟我爺爺請辭,說我天生璞玉,自己才疏學淺,教不了。”中年人又抿了口酒,嘖嘖作響,接著開口說道;“當然,毫無懸念的......吃了頓板子,不過老夫子也沒留下,還是走了,聽爺爺說老夫子其實還是有點學問的,就是太迂腐了。你要是能出個題難住我來,那這課業你也不用再揪心了。”

“這麼說來,你們家還是個大家族咯?”蘇梧頭也沒回,不用想,這老小子又在這吹牛了。中年人點頭如搗蒜,也不管蘇梧有沒有轉頭,伸出大拇指,“幾十年前應該算得上這個。”說完又馬上把手放下了,嘴湊到葫蘆口上,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和你們家比,那又差得遠了。”

“嗬。”蘇梧轉頭盯著這酒鬼,“我可沒聽說過大楚和大瑞有什麼付姓的名門望族,你不會是北邊來的吧?北邊那地兒,也不應該有什麼書香門第啊。”

付楚看向別處,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喝酒,約莫是心虛了。蘇梧也沒有乘勝追擊,放下魚竿轉身麵向付楚,“老付啊,你說,我們家到底是個什麼家底,我不會是私生子,我爹怕我回家玩不過家裏的兄弟們,才讓我在這待著吧?”

付楚剛喝了口酒,聽到這混賬話,連忙先把酒咽了下去,隨即大笑起來,“你小子,真該去寫書,京城裏最大的書局都得給你供起來,那些小說家看了你寫的書,都要捏著鼻子說上一句,我遠不如蘇梧矣。”

蘇梧撇了撇嘴,“可是我一年見我爹的次數也不過雙手之數,唉,可憐我娘啊,就這樣被我爹養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對,我娘回去也是被正房編排。不如在這,當個蘇家掌舵人,蘇家雖然算不上什麼龐然大物,在白帝城也是一口唾沫一個釘不是。”

付楚聽得頭疼,“那你爹在的時候你咋不問問你爹呢?讓你寫個課業你半天憋不出個屁來,胡思亂想倒是一套一套的。你爹是不是怕你爭不過你哥我不知道,但是你還真不是私生子,你家裏那親哥,是你娘和你爹生的,你娘才是正房。”

蘇梧聽完更來勁了,“照這麼說,現在我娘是被狐狸精排擠出來的唄,唉,我就知道,我娘這人啊,玩不來這一套。”

“得得得,你在這慢慢想,我走,我走還不行嗎。”付楚懶得再和這個腦子拎不清的多講一句話,拎著酒葫蘆去酒鋪了。

看著付楚走遠,蘇梧咧著嘴笑了起來,“誰說弟子不如師啊?”

過了一會,就有一個人牽著馬來到河邊,蘇梧把魚竿丟給來人,翻身上馬就朝著城外疾馳,最終在一片空地停了下來,一個人坐在不遠處的樹下,身邊放著一把刀,一張弓,還有一個箭袋。蘇梧下馬撿起地上的東西,剛想開口,一旁的人搶先開口:“你小子不會又沒完成付夫子的課業吧?我回去他又得嘮叨了,說不定還會被他罵作粗鄙武人。我聽你娘說,你小時候就熟讀四書五經,怎麼現在反倒厭惡起讀書了。”

蘇梧仿佛又想起了小時侯的慘淡時光,哭喪著臉,“那時候哪敢像現在這樣偷偷溜出來,我娘拿著戒尺,就坐在我旁邊,隻要先生的眉頭皺上一下,那我就得挨上一下。還有一次,先生要求我對《論語》中的一句作解,本來我是胸有成竹的,誰曾想,我剛開口,先生就眉頭緊皺,然後我就挨了一板子,倒是先生先反應過來了,連忙道歉,說是自己在想別的。”具體想啥,蘇梧也沒說,他估計也沒人信,因為先生當時說的是:“這種解法,我起初不以為意,隻覺得是他離經叛道。細細想來倒是發現,也不無道理,我待會就向各位書院的院長至書一封,讓他們再多增一解,供天下學子共同探討。”